段子航和阿綾跟白術一起行動也不是第一次了。
白術一個眼神,他們就能心領神會。
阿綾和段子航直奔貴賓區,白術在猛地衝到店小二跟前,一個手刀將店小二砍暈後,就徑直拐到了特殊區。
她來去如風。
而——
公共區域,直至她和段子航、阿綾的身影消失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過,能來這種地方的都不是什麼好鳥,心理素質極強,見狀一聲不吭的,隻有四樓的保鏢們迅速做出反應。
貴賓區的房間多,所以由阿綾和段子航兩個人負責。
特殊區防備雖多,但勝在房間少,白術一個人負責。
至於公共區域——
他們早看過了,鄒沉的影子都沒有瞧見。
白術衝到特殊區時,由於動作太快,其中一個人隻來得及下意識擋一下,但下一秒就被白術下三濫的一腿給踢得叫媽媽。
另一個倒是反應快,可白術手腕一抖,一柄隱匿在袖口的刀露出刀身,卻沒用刀口,而是用刀柄撞了下他的麻筋,然後乘人不備直接給了他的腹部一拳,一下就把人乾趴下了。
她捏著刀,往裡走。
*
特殊區裡。
某個房間。
衣著襯衫長褲的牧二爺,端著茶杯喝了口茶,問守候在旁的青年:“司笙昨天說的人,是不是有個姓段的?”
“是的。”青年頷首,恭恭敬敬地回答,“段子航,基本在京城活動。那邊的人都尊稱他為‘段神醫’。”
“人來了嗎?”
“估計到了。”青年道,“屬下現在派人去問。”
“等等。”牧二爺手一抬,叫住他,“另外兩個呢?”
“一個叫白術,是個漫畫家。二十歲,在寧川大學讀書。”青年說到這裡,感覺沒一個信息拿得出手的,絞儘腦汁想了片刻,最後又默默地說了一句,“她學法律的,以後可能是個優秀的律師。”
“……”牧二爺被這平凡到幾乎不入眼的履曆弄得啞言片刻,持杯的動作僵了僵,微頓,他手指輕輕點著茶杯,“就這些?”
“呃……”青年慚愧極了,腦袋壓得低低的,“就這些。”
牧二爺覺得他茶樓的“天字牌持有者”都受到了嚴重的侮辱。
因為司笙認識的人,基本都有兩下子,要麼有才要麼有財,要麼有背景或人脈……總之單挑出來都是夠“天字牌”的,所以牧二爺壓根沒想到好好問一問,就招呼人去處理了。
“她不是司笙重點點名的麼?”牧二爺難以置信。
“司小姐重點強調,白術是她妹。”青年低眉斂目地回答。
“……行了。”
牧二爺將茶杯放下,有水灑了些出來,他輕皺眉頭。
青年將手帕遞過來。
牧二爺接過,輕輕擦拭著手指,又問:“最後一個呢?”
“叫陸綾,孤兒,擅長武術。”青年回答時感覺胃都在揪著疼,“身份是段神醫的跟班。”
“跟班?!”牧二爺眼皮一跳。
如果手帕不是絲質的,他這會兒已經撕裂了。
江湖人士無不眼紅向往的“天字牌”,他們頒給了一個跟班?!
跟班!!
司笙已經把茗之味當做收容所了嗎?!
牧二爺感覺自己脾氣正在暴走的邊緣。
“屬下這就去想辦法吊銷白術和陸綾的身份牌。”青年眼觀鼻鼻觀心,細心周到地替牧二爺著想。
“……”
牧二爺臉色鐵青。
他擺了下手。
青年領命出門。
可——
門開的那一瞬,被隔絕的喧嘩聲悉數灌進來,青年頓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青年感覺到一抹殺氣,身體一秒進入防備狀態,可前方黑影一掠,就見一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被掀過來,青年是迎著攻擊去的,身體慣性躲不了,隻得下意識去撥,奈何己方保鏢重量超標,他不僅沒推開,反而被直接仰麵壓倒。
在往後倒下的瞬間,青年見到一個小巧的身影從視野裡劃過,像一隻展翅的雛鷹——
哦。
像極了20歲就砸了茗之味的司笙。
青年倒在地上,後腦勺砸在冰冷地麵,心想:完了,年終獎完蛋。
……
白術踹開第三扇門,視野裡掃過一個穿白襯的青年,裝模作樣的風範,卻一臉“見鬼了”的淡定,她心歎一聲古裡古怪的,然後立即撤開,進了下一間。
這一次,撞了個巧。
剛到門口,她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呢,門就被從裡麵打開了,一個滿臉吃瓜看戲的中老年走出來。
——正是鄒沉。
鄒沉站定,看著一側的白術,並沒想到白術是“兵荒馬亂現象的始作俑者”。他看了眼白術人畜無害的臉,臉上笑嘻嘻的,一副“你也來看戲”的樣子。
白術冷靜地先前兩步,盯著他的臉,問:“鄒沉?”
“是我。”鄒沉點點頭,眯著眼打量白術,“你是?”
若是換做另一個人——哪怕是段子航和阿綾,頗有城府的鄒沉都不見得會這麼大大方方承認。
偏偏——
白術的形象實在沒什麼殺傷力。
於是鄒沉一點都沒防備的應了。
白術冷笑一聲,抬手就一拳砸向鄒沉的下頜,“你大爺。”
“……”
鄒沉往後仰到,捂著似乎裂開的下巴,腦子沒轉過來,人已經借著衝擊力道往屋裡跑了。
可白術怎會看著他溜走?
在他藏進去的一瞬,白術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把人用力往外一拉,硬生生把半隻腳踏進門的鄒沉給拖了出來。
她冷不丁給了鄒沉膝蓋窩踹了一腳,“老實點。”
“……”
鄒沉眼淚汪汪。
他怎麼就招惹了這個小女娃了嘛!
——仇家派來的?
——仇家怎麼敢在茗之味鬨事喲!
不對!
鄒沉倏地睜大眼睛。
臥槽,這裡是茗之味啊,這小女娃竟然敢鬨事?!
——鄒沉腦子昏昏沉沉的,感覺這世界都玄幻了。
而,就在他糊裡糊塗之際,另一輪保鏢已經圍攻上來。
白術一點都不客氣,將鄒沉當做擋箭牌,他們進攻時,招數全都由鄒沉擋著,而她則抓著間隙偷襲,硬生生在走廊這狹窄的區域裡,在被數十個人攔擋進攻的時候,殺出了一條血路。
“……”
“……”
“……”
一扇又一扇的門被打開。
特殊區的客人們開了門,左看看、右看看,互相點頭致意:您也出來圍觀這百年難得一遇的場麵啊?
終於——
白術抓著鄒沉,殺到了公共區域。
段子航和阿綾正好殺回來,跟她會合。
“白隊,怎麼辦?”段子航問。
“要不,你去當人質?”白術踢翻一個人,隨口問了一句。
段子航震驚極了,“我——”
白術截斷他,“我什麼,前麵開路。”
都到這地步了,還能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