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肅不動聲色地坐直了腰板,迎著對方的目光笑了笑,道:“見笑了。”他站起身來,緩步走到成之染身旁。
成之染叫道:“第下,要命啊!”
成肅沉聲道:“來人!”
門外甲士呼啦啦進門,成肅尚不及發令,忽聽得利刃出鞘之聲,一道寒光從天而降。
成肅早有察覺,連忙閃避一旁,那刺客一擊未中,登時被甲士團團圍住。
楊大奎咬牙喝道:“動手!”
他話音剛落,帷幕之間,屋梁之上,木槅之後,霎時間衝出十餘名刺客,與甲士廝殺起來。
楊大奎從幾案下抽出長刀,直直向成肅衝殺過來。曹方遂和常寧連忙撲過去,不料橫空被刺客攔住。
成肅提刀在手,指著楊大奎道:“豎子!我待你不薄,好一個狼心狗肺!”
楊大奎不語,一刀砍過來。成肅也不含糊,二人短兵相接,你來我往地纏鬥起來。
曹方遂和常寧斬殺了刺客,徑自揮刀來解圍。楊大奎賣個破綻,抽身跳出了圈外。
成肅趕上去,卻聽成之染大喊:“阿父當心!”
楊大奎回身一刀砍下,眼看就要落到成肅身上,他忽然肋下劇痛,周身氣力也陡然一泄。
一把短刀深深插在他肋下,握刀的雙手纖細卻有力,而這雙手的主人,正驚懼不定地望著他。
成之染握著刀柄,咬牙將利刃拔出。
汩汩鮮血染紅了衣衫。
楊大奎亂了心神,顧不得成肅這邊,奪門而出,一把拽過成肅的棗紅馬,便翻身上馬絕塵而去。軍士一股腦往外追,成肅捂著傷口站起來,用力打了個呼哨。
棗紅馬聽到主人的招呼,掉轉頭便往回跑,任楊大奎怎麼拉都拉不住。
眼見眾軍士圍上來,楊大奎恨恨地跳下馬,剛剛轉過身,便聽到利箭破空之聲。
箭簇深深刺入血肉,他整個的身體僵住,不可思議地回過頭,便張大雙眼倒下去,麵頰扭曲成可怖的神色,嗬嗬地發不出聲音。
成之染站在院門外,目光緊隨著對方垂落於地,鬆開了手中的弓矢。
眾軍士一擁而上,將楊大奎團團圍住,解送到成肅麵前。
成肅掃了眼對方強忍劇痛的模樣,抬腿便踹在他胸口。
“請阿父息怒,”徐崇朝生怕他牽動傷口,連忙道,“留他這活口,用處可大著。”
成肅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押下去,給我好好地審!”
楊大奎隻咬牙等著他,被拖下去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眾軍士在院中搬運屍體,成之染站在滿目狼藉中,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竟還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阿父!”她捏了捏拳,急切地看向成肅的傷口。曹方遂已為他包紮完畢,成肅滿不在乎道:“這等小傷口,算得了什麼?”
見成之染垂首不語,成肅接著道:“得虧了狸奴機警,要不然險些讓這廝得逞。”
楊大奎自從投到成肅麾下,向來恭敬謙順得很,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竟要取府主性命。
枉他平日對這廝如此信任!成肅眸中晦暗不明,心下已有了計較。
常寧帶軍士在院中搜了一整圈,並未發現楊大奎家人的蹤跡。
這一點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