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懷本以為白慕卿作為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就算練過些拳腳功夫,也是很好解決的,江之玥就更不用說了。
豈料白慕卿抽出匕首,竟和那三人打的不相上下。
江之玥看他這身手,更加確信在問仙樓裡,他是故意受的傷。
白慕卿身影如刀光劍影般變幻無窮,敏捷地從長刀下閃躲。他逐漸處於上風,宋予懷眼看就要失敗,想從袖中抽出信號彈,江之玥眼疾手快跑去爭搶。
因為男女力量的懸殊,江之玥隻得狠狠地咬住宋予懷的手臂,指甲抓破了他的臉頰,留下一道道痕跡。
顯然,宋予懷也沒料到江之玥有這麼大的力氣,也這麼有勇氣,竟然敢衝過來與他撕扯。
二人撕扯的過程中,宋予懷的袖中掉出了一個眼熟的東西。
宋予懷愣住了片刻,江之玥看準時機把信號彈搶了過來,看到了從他袖子中掉出來的是先前被他折斷的那根銀簪。
不過,現在這根銀簪被修好了,應該是請了巧匠把折斷的部分用細銀重新銜接起來。
宋予懷遲疑片刻,沒來得及起身就想伸手把那根銀簪拾起,手背突然傳來劇烈的碾壓感,骨頭似是快要被磨碎了一樣。
白慕卿踩著地上的手,衣服上已經被血染成暗色,匕首上還有鮮血不斷順著刀鋒往下流,彎腰將發簪撿了起來,兩指用力,發簪再次被折斷,拭去銜接部分的細銀,仿佛是銀簪沾上了汙垢般。
冷眼看著拚命地想把手指抽回去的宋予懷,嘲諷道:“就你也配?”
宋予懷快痛到失去知覺,他感覺手上的每一塊骨頭都要被碾碎了,艱難地從口中吐出幾個字:“快……快放了我……不然我父親……是不會放過你的!”
隻聽一聲冷笑,宋予懷的臉就被踩在腳底下,他耳邊嗡嗡作響。
“他現在自身難保,還會來救你。”
算算時間,青衣已經得手了,而誣陷江意遠的信封也被加急送入宮中了。現在隻等兩塊玉佩合上就能坐實宋明結黨營私,構陷忠良的罪名。
當然雲貴妃也跑不掉……
宋予懷掙紮道:“要死的人是你們。”
按照主上的指示從未有過失誤,他說將那些“證據”交上去就能絆倒江意遠,結果真的成了;父親也聽從他的安排得了皇帝的信任;問仙樓設伏亦成功給予白慕卿重重一擊……
這些無一不實現了,所以這次也一樣。
白慕卿道:“你主上隻是拿你們做個幌子罷了,你還當真了?你以為他藏在背後不敢現身的原因是什麼?就是不想暴露身份,讓你們替他擋箭,而他則坐收漁翁之利。”
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是個人都明白。宋明也不會不明白,隻是利欲熏心,熏瞎了眼睛,被眼前虛假的繁榮迷惑了,最終給他人做了嫁衣。
說完,白慕卿挪開了腳,躺在地上的宋予懷有種無力的虛托感,雙眼空洞無神,整個狼狽不堪,束發也亂了。
“不過,你主上可能沒想到你們這麼這麼蠢,擺在眼前的勝利品都能讓它被旁人奪取。”
嘲諷之意從每個字中滲透出,若非他以情用事,怎麼讓人將信件盜走?那日如果不是注意力都放在了江之玥身上,怎麼會察覺不到有人闖入了府中?
如果不是他狂妄自大,覺得江之玥就算發現了密室,也無人敢盜走東西,又怎麼讓陰刻玉佩的具體位置暴露呢?
宋予懷千防萬防沒有防住自家除了賊,青衣由於對丞相府異常熟悉,加上江之玥畫的圖紙,很快就得手了。得手之後自然就是一場惡戰。
宋明本來想來個甕中捉鱉,結果那是恰好宮中傳來聖旨。
聖旨上簡明地說出了宋予懷暗中插手鹽糧的市場交易,意在壟斷,有走私之嫌,即刻入獄待審。
李公公帶著聖旨在場,宋明自然不敢造次,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青衣把陰刻玉佩送出了府。
一個麵帶青銅麵具的黑衣人,躲在暗處目睹了這一切,搖搖頭:“都是廢物!”
幾日後,一則消息震驚了整個朝廷:“丞相勾結敵國殘害忠良,並與雲貴妃暗通曲款,無視王法,隨意殺害平民。證據確鑿,即日問斬。其字宋予懷暗助其父,且走私鹽糧,按同罪。其餘等人,男子充軍,女子入教坊司。”
一場鬨劇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