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因由這六回。
他遲疑不定直至此刻,到底還是決定了,將她好生籠絡入金風細雨樓。
蘇夢枕默默收拾起千回百轉的心思,抬手掩唇輕輕咳了幾聲。
花晚晚驀然回頭望了過去。
哦,是黃昏時差點削了兔的那把刀。
一人抬首凝眸,一人垂首明眸。
兩兩相望,相顧有言。
蘇夢枕瞳光寒火輕躍,凝目看著她時,說出的話裡亦是毫無疑義。
他說:“你又迷路了。”
路癡兔兔:“…………”
“又”這個字,可真是有靈性啊。
她默默點了點頭,麵上真是惆悵極了。
蘇夢枕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然後溫聲道:“要下來麼?”
花晚晚眨了眨眼,兔餓太久了,腦子已沒多少血液足以供應思考了。
她歪了歪頭茫茫然地看著他。
他未有多作解釋,隻是再開口時說出的話,精辟又深刻:
“你餓不餓?”
————密碼正確!
兔的眼睛驀地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
蘇夢枕覺得,這姑娘真難養活。
即將走馬上任的蘇樓主,此時已是更加不確定,他想將她攏入金風細雨樓的這個決定,到底做的對不對了。
小寒山上,多年來隻有他與師父紅袖神尼二人在此遁世隱居,平日裡的吃穿用度,另有侍從每日適時添上。
這姑娘僅僅用了不到兩刻,便已將山上所存有的糕點果子全盤掃蕩一空。
但,她還沒能吃飽。
夜實在太深了,縱然臨時想再多添置些吃食,現下一時間也難以找得到人做。
蘇夢枕那張清臒病容上皆是無言,而後深深歎息了一聲。
他問道:“你想吃什麼?”
他與師父長年幽居在這小寒山上,簡單點的吃食倒還是偶爾能動手做些的。
花晚晚吃了點東西下肚,腦子裡的血液終於倒流回來了點。
她懂了,他這是要親自洗手作羹的意思。
花晚晚擰眉想了想,驀地抬眸看他,瞳光中亮閃閃的:“貓耳朵~”
在穿越過來這個世界之前,她才剛跟著七哥一起去樓外樓吃了午飯,其中有道湯羹名為貓耳朵,做得那叫一個賊特喵香。
這才大半天不見,她就有點想念兔兔飼養員了……
好在花晚晚雖說現今沒有身處百花樓中,但主世界與此方世界相比之下,時間流速可慢太多了。她在這裡如果待上整整四個月,主世界那邊也才僅僅隻度過了一個時辰。
而她即將來此之前,特意安排在了夜半三更時分,提前考慮並計劃好了時間。
不然若是發現她突然消失不見,七哥肯定是要著急死了的……
蘇夢枕聽到她口中指名欽點的菜品,不由得頓了頓,問道:“這是個菜名?”
兔兔連忙點頭:“對鴨對鴨!”
蘇夢枕掩唇嗆咳了幾聲,才複而緩緩開口:“需要什麼,該如何做,你等會與我說一說。”
兔兔繼續點頭:“嗯嗯嗯!”
對不起大兄弟。
兔之前錯怪你了。
原來你人還怪好的嘞!
在兔兔找到某隻小傻鳥之前,這位弱兮兮的病公子,可就是兔暫定的新飼養員了。
今晚要不是有了他,兔就要一直一直迷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