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用了藥(2 / 2)

佟苓微怔:“這有什麼不妥嗎?”

難道富貴人家,不能自己動手做些什麼?怕有損身份體麵?她不大明白。

路欣文眉宇間顯現出一絲怒色,快步走近她,二話沒說,再次將她左肩衣襟撕-裂開來。

先前為她換藥,他沒敢睜眼看,現下聽得她如此說,所以氣惱之下,便沒做思量,隻管檢查起傷勢來。

佟苓羞紅了臉,卻隻敢扭過頭去,吞吞吐吐問:“那晚、那晚你、你也是這般為我換藥的嗎?”

路欣文心頭一抖,那晚她昏睡過去,他便沒將她當作威脅,所以並未閉眼…

他不打算說實話:“那晚,我緊閉雙眼,絕沒有看你,你放心。”

佟苓又問:“那現在呢?”

路欣文腹-下猛地燒起來,慌亂撤回雙手,背過身,緊張地說:“唐突了夫人,在下冒犯了您,在下、在下知錯了。”

這一瞬,他像極了當年初到穆州的小男孩,卑怯膽小、無助恭順。

這些話,聽著不對。

佟苓捂著左肩,起身走到他身旁:“你怎麼了?我不曾怪你…”

話沒說完,她便看到了路欣文滿頭大汗、麵無血色的樣子。

“你沒事吧?我可曾說錯什麼話?”

路欣文僵硬扭頭看她一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他薄唇翕動,兩眼一黑,徑直倒在了佟苓身上。

佟苓驚愕一瞬,慌忙攙扶他。

“路欣文、路欣文,你醒醒,你怎麼了?”

青年不偏不倚,正巧將頭搭在了佟苓左肩。

她左肩的傷本沒有什麼,可現在一個男人壓在她身上,顯然有些吃力。

“嘶——”

佟苓吃痛出聲,額間布滿細汗,她強忍著左肩的痛,想將路欣文的頭換到右肩,可猛一用力,她便腦袋發昏,眼白一翻,身子重重向後倒去。

***

再次睜眼,她隻模糊地看到,來來往往的人。

“路夫人?路夫人醒了、路夫人醒了!”

仿佛有人在她耳邊講話,佟苓用儘全身力氣,循著人聲的方向扭頭看去。

不行,看不清。

她發覺自己身子極其沉重,便是連睜眼都十分費勁。

“醫女,這、這是怎麼回事兒?路夫人看上去很是痛苦,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她儘快醒來?”

“路將軍給夫人用了藥,此藥乃軍營之物,可讓人忘記痛覺,一不小心便有極大的風險,請城主恕罪,我沒本事為夫人療傷。”

“這、這可如何是好?若路夫人出了事兒,本王該如何向路將軍、侯將軍交代啊?醫女,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佟苓聽不真切,隻零散聽到,路欣文好像給她用了什麼藥?

她拚命轉身,想試圖發出聲音提醒身邊的人:她醒不過來,快幫幫她。

“城主!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快說!”

“解鈴還須係鈴人,路將軍從前常住軍營,我們這地方小,沒見過軍營的藥,路將軍既敢將此藥給夫人用,也定然有解決之方,我們能做的,隻有等路將軍醒了。”

“唉!隻好如此了,等吧。”

佟苓耳邊的聲音,漸漸弱了,她也不知是人都走了,還是她自己聽不到了。

她隻知道,她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床前的女子,不停地給她擦拭身體,可她看不到那人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女子不見了,路欣文來到她的床前,麵目猙獰地掐著她的脖子,一個勁問她:“侯姿寧,你到底想怎麼樣?欺我辱我,死了一次還不夠嗎?不知廉恥的女人,非要我親手殺了你才肯罷休嗎?”

佟苓嚇得一噤,登時從夢中醒來,後背浸透了汗。

她大口喘氣,看著眼前灰暗的弱光,猛地直起身子。

她擦去額間汗漬,伸出手朝左肩的傷,用力壓了壓。

佟苓吃痛哼了一聲,死死咬住打顫的牙床,深深歎出一口氣。

還好,醒過來了,隻是夢,不是真的,佟苓心想。

她坐在榻上,冷靜片刻後,才發覺身子沉悶,左臂像是麻木了一般,涼得可怕。

不過這樣也好,麻木了,痛覺便弱了。

隻要保持這樣,熬到天明,她便得救了,佟苓心想,夢魘實在可怕,她還是醒著比較好。

她雙腿蜷起,將身子縮成一團,右手打算拽被子時,霎時聽見一道極輕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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