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娘冷笑一聲道:“你犯下的重罪乃是淩遲處死,你死後,你娘重病纏身白發人送黑發人豈能獨活?你妹妹有你這樣的哥哥,又豈能有好親事?
你若是為了她們而隱瞞事實,讓凶手逍遙於人世間當真是糊塗至極!”
李窯主聽聞皇後說起二弟家的兒子和自己夫人長得相似來,這麼細細一看,還當真有幾分相像的。
李窯主渾身是滾過釘板的傷,雙手握住了李方的肩膀道:“方兒,伯伯素來最信任你,當初也是看你有做瓷器的天賦,特意要你過來做嗣子的,你趕緊說實話,莫要讓你妹妹冤死呐!”
李方痛苦得落著眼淚道:“大伯,人就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陸宸聞言冷聲道:“既然你已認罪,那就處死,隻是你死後,若是查明你有隱瞞之事,欺君之罪不可饒,到時候誅九族。
你爹與你大伯你弟弟都乃是死罪,還有你娘你妹妹會淪為賤籍,越窯如今蒸蒸日上,你可想好了要讓越窯斷在你的手中嗎?”
李方嚇得臉色煞白,他跪下磕頭,糾結不已。
直到人群之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方郎,方郎,你怎麼能殺了你妹妹呢?你要我日後怎麼活?要我們的孩子日後怎麼活?”
李方回頭看到一個女子前來,哆嗦著問道:“你有孩子了?”
“是呐,你怎麼這麼糊塗,李叔對你這麼好,青瓷的技藝對你傾囊相授,你怎好做主這種混賬的事來,我可怎麼活呐!”
時下男女婚前有孕若是日後成親倒也是可以的。
隻是她的孩子爹爹是這麼一個殺人凶手,成親是不可能了,她的孩子隻能是奸生子,她又該怎得把孩子養大?
她這孩子已有四月,過了三個月的孩子,又豈能打掉呢?
喬錦娘看著李方道:“你也想想你的孩子……稚子無辜。”
李方磕首道:“凶手的確不是我,是我爹與伯母,十二年前,大伯奔波於江南各地販賣青瓷,我見著我爹爹與伯母偷情。
伯母當年還有了身孕,當時當時大伯已經外出五月,這身孕必定不會是大伯的。
伯母說是要回金陵娘家,實則是躲在了會稽山一處農家之中,我爹當時還對外稱我娘有了身孕,實則我娘根本沒有身孕。
隻是我娘懦弱,對我爹言聽計從,怕我爹打她,萬般無奈承認下了自個兒懷孕。
大伯母生下了堅兒之後,就說是我娘生的,當年我年幼,知曉此事也不敢聲張,後來大伯母為了讓堅兒繼承青瓷,不願再為大伯生兒子,大伯母後頭流的兩個男胎都是她自個兒流掉的。
八年前,伯父選嗣子,伯母挑中的是堅兒,當時我想要告知伯父實情,隻是我娘苦苦哀求……”
李方痛苦不已地說著,“我娘讓我以她的性命發誓不得說出實情來,我當真是大大得不孝呐!”
“後來伯父覺得堅兒偷奸耍滑做瓷器不夠認真,算賬也算不清楚,便挑了我做嗣子,當時我想日著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伯父,以除心中的愧疚之心。
越窯越來越好,多虧皇後娘娘青睞,我們青瓷從江南來到了長安,成了皇商,可誰知我爹和大伯母竟然殺了妹妹嫁禍於我。
我爹說,若是我不認下罪名,到時候他是殺人凶手,他與伯母通奸之事就會被人知曉,我親妹妹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痛罵,而我與堅兒都會被大伯父嫌棄,到時候青瓷後繼無人。
我娘重病纏身日後也無銀錢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