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又想,聲音湧到嘴邊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日向翔陽覺得自己好像無法掌控這具軀殼,連聲帶都不受控製,靈魂似乎脫離了身軀,雨水透過靈魂落下來,他看見自己說:“那……我以後一定努力、主動一點。”
他的思緒被歌崎愛良不動聲色地帶跑,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如同她說的那樣“更主動一點”。
這個發言似乎取悅到了歌崎愛良,她屈起手指抵住下唇笑起來,“那我就期待著啦。”
*
在雨傘籠罩下同行和平時並不一樣。在平日裡晴朗的天氣中,日向翔陽和歌崎愛良雖然是並肩而行,但兩人之間還是隔有一段距離的。
而現下,這種距離帶來的最後一點隔閡感也在大雨之中消弭了。
日向翔陽覺得自己能聽到因為衣料摩擦而發生的輕微聲響,他忍了又忍,最後都不敢去看歌崎愛良的臉,隻緊緊抿著唇死死地盯著正前方,似乎想讓自己顯得稍微正氣凜然一些。
因為他察覺到了自己和歌崎愛良之間極近的距離。
不得不說,共同打一把傘確實是適合情侶增進感情的一項活動——即使目前還不是情侶,這把在下雨天撐出一片空間的雨傘也仍然起到了相當好的作用。
因為傘下這片狹窄的圓形空間,想要不淋到雨隻能儘力靠向中心區域,於是便不得不麵對走路時肩與肩、身體與身體之間產生的摩擦。
日向翔陽恍惚中甚至覺得透過織物的衣料而傳遞來了肌膚的熱度,可他分明知道這不可能,一切隻是他大腦發燙之後產生的某種錯覺。
但還有一樣觸感是真實的。
夾雜著雨珠的冷風吹過時卷起了少女的百褶裙裙擺,深灰色的裙擺觸及到了日向翔陽的肌膚——剛結束訓練、又因為下雨,所以日向翔陽日向翔陽穿的是短褲。
裙擺蹭過腿部肌膚時傳來細細密密的麻癢感,不僅是生理上的,還有心理上的。酥麻的觸感沿著腿部肌膚向上爬,這種奇妙的感覺一直蔓延到了指尖。
可即便是這樣,出於曖昧的、浮動的心緒,日向翔陽也沒有想過要拉開自己和歌崎愛良之間的距離。
心臟劇烈的跳動從剛才起就沒停止過,光是和歌崎愛良並肩走在一起、感受她的氣息和少女的裙擺摩擦過肌膚時帶來的酥酥麻麻,就能讓他異常惴惴。
他甚至想要這段路能夠一直延伸、和歌崎愛良一直繼續走下去。
當然,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同行的路並不長,很快就到達了分彆的岔路口。
不過這次有些不一樣……因為現在正在下雨。日向翔陽總不可能讓歌崎愛良用手包頂在頭頂淋雨穿過這段路吧?
所以這次,日向翔陽是頭一回送歌崎愛良走到了家門口。
之前他隻是遠遠地看著歌崎愛良走進分岔路口,這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歌崎愛良的家——是占地頗大的彆墅,庭院和彆墅的裝修都有種華美精巧的意味。
果然是大小姐。日向翔陽心說。
作為一年級知名人物,歌崎愛良初中就讀白鳥澤的事情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大小姐是個純粹的傳聞,但現在日向翔陽確認了這個傳聞的真實性。
歌崎愛良用鑰匙打開了緊閉的庭院大門,積水沿著腳步四濺開來,被傘籠罩著的兩人穿過鋪在庭院中的石子路,最後來到了屋簷下的彆墅大門。
歌崎愛良按了一下彆墅門前的門鈴,女仆很快就過來打開了彆墅的大門——顯然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女仆小姐也不例外。雖然她儘力克製,但仍然用種隱晦的視線去瞟了日向翔陽好幾眼。
“我到家了。”
歌崎愛良轉過身看向日向翔陽,“謝謝你送我回家,日向君。”
“不用說謝謝啦,因為我受了歌崎同學那麼多關照,所以這是應該做的。”日向翔陽認真地說,他遲疑了一下,聲音又放輕了。
“那……明天見?”
這是日向翔陽頭一次主動對歌崎愛良說明天見。
歌崎愛良愣了一下,隨即便慢慢地笑了起來,“好呀。”
“明天見,日向君。”
她對日向翔陽輕輕揮了揮手,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扉合上的縫隙之中。
女仆小姐接過歌崎愛良遞過來的書包,愣了幾秒後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疑惑地看了眼歌崎愛良看起來十分愉悅、腳步異常輕快的背影。
奇怪,早上出門上學的時候,她明明是有把雨傘放進愛良小姐的書包裡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要到Line了,大成功!
評論區隨機發紅包=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