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青在藥田外麵那奇怪的腳印之後,寨子裡的氛圍就變得越發地緊張,寨子裡的年輕人分成了好幾隊,白天晚上地換防巡邏。
入夜的時候,林牧青收到了從雲西寄來的信,是鐘校尉的手書,隨玉在油燈下給他念信。
林牧青歎了一聲:“果然,我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
信上說,邊防崗哨的哨兵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被殺,蠻族人應該已經混進了雲西城裡,城裡已經開始挨家挨戶地排查,讓他最近也注意雲北的情況。
隨玉的心跳得很快,宮變的時候,他被兄長和虞哥護得很好,他聽說那時的長街上都是沒有洗淨的血跡,隻是沒有親眼見過,而現在,危險就在他的身邊。
“彆怕,我會保護你的。”林牧青把人拉過來,“就是不太清楚,蠻族人是怎麼查到咱們這兒來的。”
隨玉也不是很清楚:“會不會是軍營裡有人泄露消息?”
“不會,我們每次都是不同的人去押送的,每一次走的路都不一樣。除了鐘校尉,不應該有人知道的。”林牧青歎了口氣,“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彆怕。”
他想起什麼,牽著隨玉的手走出房間,指著院子裡的那塊磚說:“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又遇到危險了的話,這塊磚下麵,是連著整個寨子的密道,這條密道走到儘頭,就會到後山上,原來老寨主的住處裡,那裡存了很多東西。”
隨玉蹲下來,輕輕地敲了敲那塊磚石,卻發現跟敲彆的磚石的聲音都是一樣的:“這是?”
“這是老寨主生前做的,每家人的家裡都有這麼一條密道。”林牧青又拉著他往門後麵走,大黑正趴在那,眼睛都看著他倆。
“機關在大黑的窩下麵。”林牧青把大黑叫起來,掀開給他做窩的墊子,下麵也是整整齊齊的磚石,有兩塊的顏色稍微的淺一點,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林牧青在那磚石上敲了兩短一長,密道的門就漸漸地打開了。
“記著,彆忘了。”
隨玉點了點頭,看著他把密道的磚石又放下來,又帶著隨玉回了房間:“記著我的話,匕首隨身帶著,密道的機關也要記得。”
隨玉撓了撓他的手心:“你不是說會保護我嗎?”
“我就是擔心有什麼突發情況。”林牧青把他攬進懷裡,“本來還說,等再過一陣,就帶你去廿州找你的家人,現在看來,隻能再過一段時間了。”
隨玉點了點頭:“沒事,這件事比較重要。隻要你記著彆忘就好,我等了那麼久,也不在乎這一段時間了。”
月上中天的時候,隨玉睡得很熟,林牧青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他一隻手卷著隨玉的發梢在自己的手指上,一邊想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會讓平靜了這麼久的寨子一下陷入風口浪尖。
寨子裡最近緊張的氛圍到底還是被一些老人看出來了,連春娘都在問林牧青到底出了什麼事,林牧青含糊地解釋了一些,沒有說得太清楚。
林華最近也被林牧青拘在家裡,在院子裡跟隨玉一起學寫字。
“嫂子你知道我有幾個好朋友嗎?”林華剛剛寫下了一句“有朋自遠方來。”
隨玉嗯了一聲,繼續寫。
“住在寨子最邊緣的陳小六是我最好的朋友。”林華說,“可我好幾天沒有見過他了。”
“你哥不是說了現在危險,讓你們這些小孩兒都待在家裡嘛。”
“可從前幾天開始他就沒有出來了啊,我問他爹,他爹說他跟他娘去他外祖家了。”
“那就等他回來再一起玩。”
林華悶悶不樂地說了一句:“好吧。”
白天的時候,林牧青也跟著寨子的四周四處查看,看著在寨子的四周都有明顯的不屬於村裡人的腳印,林牧青心下了然,看來他們是打算從四麵八方來。
隨玉看他緊皺的眉頭,拍了拍他的肩:“你都已經做了這麼萬全的準備了,肯定不會有事的。”
隨玉又想了想:“而且你不是已經派人去戍邊軍裡搬救兵了嗎?”
“我們當然沒事,可是寨子裡還有這麼多的老人孩子,就怕有顧不過來的時候。”林牧青談了口氣,“你最近一定要跟在我的身邊。”
隨玉點了點頭:“好,還有林華,我最近也不讓他出去了。”
說著又想起什麼:“對了,林華上午跟我說,說他好久沒看到他的好朋友陳小六,陳小六是誰啊?”
林牧青轉過頭:“陳小六?”
他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隨玉也沒管他,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清早,林牧青就找到了陳小六的爹,他們家住在寨子的最邊緣處,林牧青跟他們說過很多次搬進寨子,他們都不同意,陳小六的爹很喜歡打獵,住在寨子邊緣打獵很方便。
“陳哥,小六跟嫂子不在家嗎?”
林牧青到的時候,陳勇正在自己門口擺弄他從山上獵下的獸皮,在聽到林牧青問話的時候,他抬起頭,憨厚地笑了下:“最近寨子裡不是緊張嗎,那敗家娘們兒就說帶著孩子回娘家住一段時間,我就把他們都送去了。”
林牧青點了點頭:“你住得遠,有危險的話你就吹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