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族長以為,喬老大是欠了喬老三的,因此,這讀書的機會也該適當讓一讓,這是對喬老三的彌補,也是給喬老三的交代。
結果,因為這場比試結果喬明鶴勝出,喬老爺子沒答應。
喬老大也不會答應。
他跳出來說喬族長挑撥是非,字字句句暗指喬族長居心不良,想要挑撥喬家人內部的團結,好讓喬老大不能參加科考,給自家創造機會。因當時喬族長的小兒子也在考科舉,這一番說辭倒是被很多人都信服,尤其是喬老爺子。就才從那時候起,喬老爺子一直認為,喬族長對他們喬家的事情指手畫腳,是心懷不軌,壓根不是為了什麼公正和家族。
慕綰綰聽罷,隻覺得喬老大的無恥令人瞠目結舌。
原來喬老三的腿是因為喬老大殘廢的,可喬老三殘廢的這麼多年來,喬家大房是如何對他的?不但不肯照顧這個兄弟,反而還嫌棄喬老三拖累了他們,甚至連病重時請個郎中都不願意!
這還是人乾的事情嗎?
慕綰綰總算是理解,為何喬老三和喬明淵會對喬家人灰心至此……
“既然是這樣,請了喬族長來做說客,怕是阿爺更不會同意了。”慕綰綰歎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喬明淵眼睛很亮:“誰說是讓族長做說客?”
“不是的話……”這下輪到慕綰綰不解。
喬明淵湊上去,小聲的在她耳邊說起了自己的計劃。慕綰綰越聽越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大哥,你真聰明!”
“快吃!”喬明淵被她一誇,眼中蕩漾出喜色,他抬手摸了摸慕綰綰的腦袋,連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寵溺。
慕綰綰吃了麵,兩人便離開了麵攤。
喬明淵並沒有領著慕綰綰回碼頭,他帶著慕綰綰往另一條街走,慕綰綰忍不住問:“大哥,這不是回去的路呀,你帶我去哪裡?”
“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走回去?”喬明淵同她肩並肩,月色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的聲音很暖:“城東有車馬行,找個馬車或者騾車送你回去。”
這年頭,坐牛車一次是四個銅板,騾車就貴多了,一次是十個銅板,要是馬車更貴,得五十個銅板。
慕綰綰忙道:“算了,太貴!”
“你安全最重要。”喬明淵才十六歲,隻比慕綰綰高一點,他卻總是忍不住想要摸她的腦袋,他把手放在慕綰綰的頭發上,笑容肆虐又溫暖:“你放心,五十個銅板,大哥出得起的。我如今在給鎮上的書齋抄書,一本書就能賺八十個銅板,不打緊的。”怕慕綰綰說他,他又補充:“抄書不累,還能順便看看書,對我來說是好事,你可彆說我。”
慕綰綰便無話可說。
同時,有什麼在胸腔裡綻開,讓她忍不住露出微笑。
等慕綰綰坐上馬車,喬明淵又叮囑了她一番:“彆在車上睡著,到了家才能睡,知道不?我得回去了,老李隻能幫我頂一陣子,太多賬他記不住,怕出問題。”
話是這麼說,他卻仍舊是看著馬車動起來才往回走。
“大哥快回去吧。”慕綰綰跟他揮手。
兩人依依惜彆,那車夫忍不住笑道:“你們兄妹感情真好,要不是看你哥年紀不大,我都差點要以為是新婚分開的夫妻了。大姑娘坐穩,出發啦!”
新婚分開?可不就是!
慕綰綰想起喬明淵回來的那幾天,兩人一同睡在屋子裡的清醒,雖然沒什麼出格的事情,她卻仍舊是羞紅了臉,仿佛被人窺探了什麼秘密。
馬車的確很快,平日裡牛車要走大半個時辰,馬車隻用了小半時辰就瞧見了喬家村的牌坊。
慕綰綰沒讓馬車進去,要是讓喬家人見她坐著牛車回來,又要惹來不少是非。
此時夜已深了。
鄉下人為了務農,素來是習慣早起早睡,喬家人為了等慕綰綰回來審判她,一直挨著眼睛撐了許久。
左等右等都不見慕綰綰的蹤影,李氏更是在一旁煽風點火:“爹,娘,你看,這慕綰綰也實在是不像話,如今賺了點錢,翅膀就硬了,魂兒就飄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著家,壓根就沒把喬家當一回事,虧得你們還不信我說的,依我看,她這心根本就野得不成樣子!”
“行了,大嫂,你少說幾句沒人當你是啞巴。”於氏聽不下去,冷嘲熱諷了一句。
李氏頓時就炸了:“我說慕綰綰,關你什麼事,知道你們二房三房一條心,可你也不能包庇這個小蕩.婦吧?”
“彆罵人!”於氏可不怕她,抬起眼睛橫了她一眼:“這話讓三弟聽見了,當心他爬也要爬起來跟你拚命,鬨僵起來,沒人會站在你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