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明白就好。”慕綰綰轉頭看著她笑,笑容意味深長。
李氏如鯁在喉,知道她這是拐著彎罵自己就是那醜人,偏又沒罵出來,讓她連氣都撒不得。如此一來,李氏氣呼呼的坐在那兒,倒沒敢再開腔。羅氏見狀,背過臉去悶笑,似乎看到李氏吃癟是一件很讓人高興的事情,這模樣落在李氏的眼睛裡,她更生氣了。
自打慕綰綰進門,喬明鶴的眼睛就落在了她身上。
尋常鄉下女孩,常年在太陽下曬著,皮膚極少有很白的。就是白,也大多是一種沒光澤的蒼白,看著就沒什麼神采。可慕綰綰真的不一樣,她臉上仿佛有光,連說帶笑也好,含沙射影也罷,一言一語都讓人移不開眼睛,忽略到胖嘟嘟的身體,這張臉已完全可以列入好看的標準裡。
喬明鶴瞧得眼睛都不眨,這人是誰,他略一細想就能明白,定然就是家裡花了三兩銀子替喬明淵買回來的媳婦。
他心裡有點泛酸,怎麼沒人告訴他,這丫頭長得好看?
喬明鶴素來是家裡的少爺,這些事情,他自詡清貴一貫不插手,另一方麵也是他知道,就算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他爹娘也會替他要來,阿爺和阿奶又偏疼他,他隻要說喜歡就能得到。所以,這場戰爭他從頭到尾都沒打算插嘴,如今更是。
他就坐在那兒,靜悄悄的看著慕綰綰和喬明淵。
慕綰綰護著喬明淵,一些喬明淵不好說出口的話,她就能替他開口:“阿爺,家裡送鶴哥去鎮上,每年十兩銀子,供了多少年了?怎麼輪到明淵,這才去了沒幾天,家裡就容不下他了?明淵上學的錢沒管家裡要一個銅板,這些時日來,我又往公中送了多少銀錢米糧,阿爺不知道,阿奶也不知道嗎?阿奶,明淵也是你的孫子,你就不能替他說句良心話?”
說罷,一雙眼睛就盯著白氏瞧。
白氏也偏心,但慕綰綰從上次蓋房子的事情就知道,白氏並非完全沒主見的人。她耳根子軟,到底最終還是沒過問那修房子的錢,就證明了她多少還顧念其他幾房的人。
“我……”白氏被她的眼光一盯,方才大家在這裡爭辯了許多,各自的話她都聽了不少,講實話,她雖惱怒喬明淵自作主張,可到底是喬家的孫子,她氣的是沒跟家裡商量,沒將他們老兩口放在眼睛裡:“是沒跟公中要錢的。”
這話一出,就等於是承認喬明淵用的自己的錢。
慕綰綰正要說話,喬老大已開了口:“說好他在碼頭做工,錢由公中去領,這下子工沒了,以後這筆錢要怎麼算?”
“明淵一個月在碼頭多少銀錢,我補足給公中這總行了吧?”慕綰綰來氣。
喬明淵卻在這時拉了拉她的衣袖,不準她再說。
慕綰綰隻得閉了嘴。
喬老大冷笑:“每個月一兩銀子。你補得起?你自己還欠著公中每個月二兩銀子,原本就怕是要讓明淵來補你的虧空,眼下明淵的工沒了,你先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三房有錢,這你就不知道了。”李氏在一旁酸溜溜的說:“你是沒看見,人家賣山藥賺得多,這一兩二兩銀子的不放在眼睛裡。再說,這些天在院子裡進進出出的那些人都是說做買賣的,屋子裡封得嚴嚴實實,也不知道是什麼買賣見不得光。”
這話就有影射的意思在裡頭了!
慕綰綰剛嫁過來,喬明淵整日不在家,這話傳出去,足夠她死幾百次了!
她臉色一變,憤怒頓時澎湧而出:“大娘,你含血噴人!”
說罷,她往喬明淵身邊一跪,張嘴就開始哭:“阿爺,阿奶,你們聽聽大娘說的這些像人話嗎?我慕綰綰自打嫁到喬家來,行為沒一點偏差,做事都守著規矩,我侍奉我爹,讓我爹好起來,天天都儘心儘力。家裡不寬裕,我一個女人家連新婚不乾活的規矩都沒依著,嫁過來三天就背著背簍上山采藥,補貼家用,合著這些在大娘的眼睛裡就沒一點好?”
“我做生意的事情是稟明了阿爺阿奶的,是阿爺拍了板子親口許諾同意的!”
“挖山藥的事情瞞著誰了?二娘和明麗都有份,又是二伯在幫我送貨,哪裡見不得光?”
“如今三房在琢磨營生,院子裡是有人進進出出,大娘睜著眼睛說瞎話,說我的買賣見不得光,是當我爹死了不成?我爹在屋子裡杵著,二伯二娘在隔壁看著,裡裡外外我行得端坐得正,憑什麼受大娘這等誣蔑?人言可畏,大娘這是想逼死我嗎?”
“我們三房的日子怎麼就那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