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讀書讀傻了麼?”李氏不依,指著他恨鐵不成鋼的罵道:“肯定是這個死丫頭在使喚你!”
喬明淵在一旁看的生氣:“鶴哥,不敢勞你動手,我們自己來。”
說著,他往前一步,將喬明鶴同慕綰綰隔開。
喬明鶴隻得鬆手。
李氏還在一旁不依不饒:“死丫頭,真是沒臉沒皮,你男人在這裡你不使喚,竟然使喚我們明鶴,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能掙幾個臭錢,誰都得依著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娘,夠了!”
這幾句話本就極重,連喬明鶴聽著都覺得不妥當。忙是他自己要來幫的,本就是借故同慕綰綰拉拉關係親近一下,不曾想被他娘這麼一攪和,以後再想搭句話都很難。他心煩意亂,對李氏的語氣一下子就重了起來:“都說是我自己要幫忙的,你罵綰綰做什麼?走走走,回房去!”說著又對慕綰綰說:“綰綰對不住,我娘就是這脾氣,你彆往心裡去。”
說罷,推著李氏回了大房,從頭到尾都沒同喬明淵說幾句,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喬明淵的臉更冷了。
慕綰綰見他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歎了口氣:“好啦,不要生氣,咱們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他就是借故想跟你說話,哼,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喬明淵冷笑:“虧得大伯一直誇他讀書讀得好,你是他弟媳,他連這點禮義廉恥都沒有,真不知書都念到哪裡去了!”
慕綰綰隻得哄著他。
她哄人是很有一套的,沒說幾句話,喬明淵就消了氣,又幫她打水。
兩人將衣服洗了,喬老.二也送了菜回來,一進門就道:“綰綰,明淵,你們來一下,有點事要跟你們說。”
兩人對望一眼,見喬老.二臉色難看,一前一後進了二房的院子。還沒來得及坐下,喬老.二看了一眼於氏就開了口:“綰綰,你四叔他們出事了!”
喬老四兩口子?
喬明淵滿臉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四叔一向老實,四娘心眼兒多,卻是個鄉下婦女,這兩口子能出什麼事情?
慕綰綰倒是腦袋轉得快,她一愣之後就明白喬老四兩口子出了什麼事:“是不是那山藥的事情,一品齋又鬨出什麼幺蛾子了?”
“是啊!”喬老.二沒瞞著兩人,一五一十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給他們聽:“我不是送泡菜到素食齋去嗎?今天談掌櫃在,就跟他多說了幾句話,剛從素食齋出來,就瞧見你四叔和四娘進了一品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邊很快就吵了起來,一品齋那高掌櫃氣勢洶洶,一張臉跟要吃人一樣,就見你四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可憐得很。都是一家人,我總不能見了這檔子事兒連問都不問一聲,我就上前去問了。結果,你猜怎麼著……哎喲,你四叔和四娘辦點事兒氣得我腦袋瓜疼!”
這事兒說起來並不複雜,還跟當初四房同一品齋簽的那契有關!
一品齋的高掌櫃使了心眼兒,同四房簽訂了一張極為不平等的契約,約定了四房兩口子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將山藥賣給他們。
四房兩口子吃了啞巴虧,隻能往肚子裡咽下,連著這些時日每日裡都想了辦法往一品齋送山藥,有時候十幾斤有時候不足十斤就勻一勻,如此相安無事。
可山藥終歸是山裡的貨色,不像自家地裡產的,總是能做到不斷貨。如此供應了快一個月,下河村周圍的山頭都被四房兩口子走遍了,天氣又慢慢的冷了起來,羅氏就不是一個能吃大苦頭的人漸漸的就不願意出門,喬老四一個人山上,能挖到的山藥就更少。
這不,已經連著四五天沒能湊足山藥交給一品齋了。
高掌櫃的忍了幾日,山藥存貨不足,他那山藥宴就開不起來,昨兒縣上一個老爺特意來一品齋吃山藥宴,結果因為山藥不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廚子做的分量不足,將那老爺惹得十分不快,回頭就給鎮上的人打了招呼,一大清早,一品齋就有人來找麻煩。高掌櫃將這口氣撒在了四房兩口子身上,今兒等著兩口子進門,一看山藥還是不夠,高掌櫃就發了彪。
他拿出當初那契書來,張口就要四房兩口子賠償他的損失共計二百七十多兩銀子。
二百七十多兩白銀,就是賣了四房一家子,他們也湊不出來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