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喬鬆柏低聲歎氣:“咱們本來也沒指望靠著大房過日子。你和明麗委屈,我都知道。”
“你知道頂個什麼用!”於氏埋怨:“以前明麗總挨打,你這當爹的也不知道護著一點。”
“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喬鬆柏握住妻子的手:“我後來知道了,哪怕就是一家人,也有一家人同一家人的區彆。我們才是一個炕上睡覺的!”
“你知道就好!”於氏聽不得這些鬆軟的話,眼圈一紅,鼻頭發酸險些就落了眼淚。
這麼多年來,她實在是太委屈了!
從前喬鬆柏也知道疼她,可是這個人實在是太老實,又孝順,一邊向著她一邊也為難著,如今……自打綰綰進了喬家的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心裡充滿了盼頭。
想起慕綰綰,於氏眉梢染上了幾分擔憂:“也不知道明淵和綰綰那邊怎麼樣了!”
喬明淵和慕綰綰比他們早半個時辰到了清水鎮。
進了鎮子,兩人就分開行動。
等兩人都拿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又重新彙合,喬明淵帶了林則惜過來,三人碰了頭,異口同聲的說出了按察巡撫使幾個字。幾人相視一笑,林則惜搔了搔腦袋:“我和明淵知道按察巡撫使不稀奇,綰綰妹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他心裡,慕綰綰就是個鄉下丫頭,平日裡做生意是精明,但萬萬是不會知道朝廷裡的這些彎彎繞繞的。
慕綰綰微微低頭:“是談掌櫃說的。”
她可不會明著告訴喬明淵和林則惜,談掌櫃隻說了一些模棱兩可的話,這些都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
“看來素食齋真的不簡單。”喬明淵也是猜測跟談掌櫃有關,不過,這事兒他沒什麼時間探究,三人趕了騾車,得知按察巡撫使就在安西鎮,又馬不停蹄的往安西鎮趕。
說來也巧,三人到達安西鎮時,那按察巡撫使的轎子正正停在安西鎮口。
葉聰做按察巡撫使已經有五年多了,他本是科舉進士出身,當年也披紅遊街風光過,可惜年少輕狂不懂事,明裡暗裡得罪了不少人,蹉跎了這麼多年,靠著一路打拚才擠進了三品大員的行列。當然,到這也是到了頭,眼見著年過四十進階無望,又在朝中受到排擠,他索性就放棄了隨哪一方,痛痛快快做個中立黨。那時候天啟帝還沒登基,先帝還在,他上書自請去做地方上的縣官,先帝不知怎麼想的,便批了他做個按察巡撫使。雖說隻是州府的官,可關係到地方官員的考核進階,權利卻是實實在在的!
他因禍得福,在地方做按察巡撫使便當上了癮,五年多來,按照按察巡撫使的規則在不同的州府流轉,去年堪堪到的平遙府。
年紀大了,進階的心沒有當初強烈,也是抱了為百姓們做點什麼事的心思,平日裡出行,回了地方,他都慣愛步行,一來跟百姓們多交流一二,體現自己勤政愛民的一麵,二來也是趁機壓壓地方上的那些官兒,算是一種警告。
今兒也不例外。
葉聰巡查到清水鎮,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天了。這兩天,該認識的人都認識了,他的轎子落在鎮口,就有人趕著去報信。葉聰信步往街道上走,問問菜價米價,好一派親切溫和。
正走著走著,忽然看見前方開路的衙役大喝了一聲:“什麼人,在這裡乾什麼!”
“冤枉!草民冤枉!”
“求青天大老爺救救我們!”
葉聰一扭頭,就聽見前方街道上傳來淒淒切切的哭聲,是個女子,聽聲音年紀不大。他放下手中的青菜,往前走了幾步問:“怎麼一回事,是誰在哭?”
衙役微微往旁邊一讓,葉聰就看見了跪在街頭的女子。
女孩子年紀不大,身材微微有些胖,她哭得淒慘,臉上漫步淚水,一雙眼睛紅腫可憐,相貌卻是不錯,甚至有些漂亮。他做按察巡撫使也有些年頭,見多識廣,瞧見個漂亮姑娘當街痛哭求救,形容如此可憐,他立即就想到了什麼,往前走了兩步,背著手立即問道:“姑娘,我是按察巡撫使,你起來說話,有什麼冤屈,我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