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
喬鬆月一路狂奔,就撿著樹林裡走。她流了很多的血,每走一步都覺得天旋地轉,可她一直努力的撐著,她不能死在這裡,不能讓她的慧慧小小年紀就跟著她命赴黃泉。就憑著這樣的信念,喬鬆月腳步如飛,往下河村的方向跑去。她不敢走大路,小路其實走起來也很快,竟比白家人還先到了下河村。
到了村子,她也不敢從村口走,生怕白家人埋伏在那裡。
她眼珠一轉,想起了她二哥買在村尾的小山頭,她抱著慧慧就往山頭跑去。
山頭是有人守著的,好巧不巧的是,今夜喬明景睡不著,便提了酒來山頭上找看守山頭的堂兄弟喬明喝酒。兄弟兩人你一拳我一拳的,還沒喝高興,就忽然聽到門口有什麼動靜。大過年的不可能是鬨了賊,喬明景放下酒,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笑:“該不會是明淵過來跟我們玩吧?”
門一開,他就驚了。
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抱著個同樣一身是血的小女孩,慘然的看著他:“明景,救命!”
話沒說完,人就昏了過去。
喬明景一把抱住,撥開女人亂糟糟的頭發,才認了出來:“呀,這不是明淵他大姑嗎?”
“真是!”
山頭上的兩個男人麵麵相覷:“發生了什麼事?”
說不得,喬明景眼見著這一身的血,和那幾乎透明的臉色,一點都不敢耽誤,同喬明說了句話:“你守著山頭,我送大姑回去,流了這麼多的血會死人的,得讓綰綰趕緊救命。”
他顧不得什麼失禮不失禮,將喬鬆月和慧慧都抱上,轉頭往喬家大院狂奔而去。
此時萬籟俱靜,就連睡得最晚的喬明淵都已經睡著了,猛然間被人拍了大門,喬鬆祿罵罵咧咧的爬了起來,等看清楚是喬明景,還有喬明景抱著的女人和慧慧,他眼睛猛地瞪大了,接著,他見鬼了一般的回身大喊了一句:“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出大事了——”
是的,出大事了。
等所有人都爬起來瞧見喬鬆月的這幅慘狀,所有人心裡都默過這麼一句話。喬明淵氣得渾身都在抖,眼中的情緒起起伏伏的,帶了幾分暴戾。喬家的男人們都吸了一口氣,那躺在堂屋炕
上的女人和那渾身是血的孩子,都是他們的親人,而現在,妹子生死不明。
怎麼成這樣的,還用得著說嗎?
除了是白家人打的,誰還會跟喬鬆月有這麼大的仇?
白安陽,他怎麼敢?
喬明淵隻覺得心口被一陣寒風塞滿,他掉頭就往外走:“我去殺了白安陽!”
“明淵!”其他人嚇了一跳,急急忙忙的拉住了他。他們對他說:“彆急,你先彆急,讓綰綰看看,你大姑說不定還有救!”
是的,對他們來說,喬鬆月一臉死氣,多半保不住了。
可慕綰綰不是在嗎?
她醫術那麼好,說不定有辦法!
慕綰綰被從炕上叫起來,已經在給喬鬆月看病了。一眼看去,她就知道喬鬆月失血過多,身體裡大半的血液都快流光了,她衣服上都是血跡,從上河村到下河村,這一路並不算短,照這個流血的速度,神仙難救。她拉起喬鬆月的袖子,目光凝重,隨後又拉開她的褲腿和腰上的衣服看了看,喬家的人皆是滿目憤怒。
白氏直接暈了過去。
隻見那消瘦的手上,腿上,腰上,密密麻麻全是傷口,細密的傷口,仿佛被什麼利器一下一下的戳進去又取出來,有些地方還帶走了血肉!
“他怎麼下得了手!”
眾人腦袋裡隻剩下這麼一句蒼白的疑問,到底是孩子的母親,怎麼就跟仇人一樣?
“像是釘子紮的。”慕綰綰的聲音傳來,有些顫抖,這等酷刑,她一個現代人簡直覺得聳人聽聞:“釘子生了鏽,很危險。”
“綰綰,救救她,救救你大姑!”
喬老爺子難得聲音哽咽,語氣帶了幾分哀求:“你救救她吧,她還年輕,慧慧還那麼小。”
“阿爺,我在救。”慕綰綰蹙眉,心中飛快的盤旋著要怎麼救人。她想了想,失血那麼多,最快的辦法就是輸血,她的實驗室有血庫,隻是裡麵的庫存並不多,各種血型的血漿隻有一包,遠遠不夠補充喬鬆月丟失的血,不過,她不愁。
這裡全是喬家人,她可以驗血型,抽他們的血來救人!
她冷靜的說:“我要救大姑,大姑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你們先到門口去等著,不要影響我救人。”
一聽還有救,大家紛紛就都散開了,刷地往門口退去,連喬鬆平兩口子都不敢猶豫,生怕走晚了一步就會被眾人指責。
等所有人都走開,慕綰綰立即回了一趟東廂房,背著大家從空間裡取出了血袋、輸液管和驗血試紙來。
她不能憑空將這些東西拿了,隻能這般耽誤了一下。準備好後回到堂屋,先拿了一些生理鹽水等,給喬鬆月掛上點滴。堂屋沒有可以掛吊瓶的地方,炕頭上還有蚊帳,那鉤子可以用,掛了點滴後,她就張羅著開始準備驗血。她將喬家的男人們都喊進來,每個人從指頭上戳了一針,滴在驗血的試紙上。
喬家人都是必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