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
又守到太陽落山,才聽見慕綰綰說:“大姑的命救回來了,隻是這段時間要小心修養。大姑失血過多,身體很弱,而且身上的傷口很多,怕化膿,我打了破傷風的針,但要每天固定換藥上藥。還有…”
她的目光落在大家身上:“大姑要絕對的靜養。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喬家人均點了點頭。
喬鬆柏冷漠的開口:“放心,白家那幾個雜碎,絕對不會鬨到你大姑跟前來的。”
“報官吧。”喬明淵站起身來:“二伯,四叔,你同族長說一聲,帶上咱們喬家的壯年男丁,咱們上上河村去討和離書。和離書一到手,咱們就報官。大姑雖然沒事,白安陽已等同於殺妻滅子,我要他蹲大牢去,白家夫妻彆想好過。”
喬鬆柏點了點頭,起身就往外走。
喬家的姑娘被人欺負成這樣,這個公道他們要族裡來支持,名正言順的打到上河村去。
誰攔著,他們就對誰不客氣!
喬鬆柏出去後沒多久,喬族長帶著幾個族老來了喬家,喬鬆月已經收拾了一番,沒有來到下河村的時候那樣可怖,然而那蒼白的模樣和身上的傷是騙不了人的,在喬明的口中重現昨夜的往事,令族長和族老們都感到非常震驚。
“開宗祠吧。”
屋子裡一片沉默,喬族長歎了口氣,這話一出就等於是應承下來,這件事族裡管了。
於是,喬家人開了宗祠,鳴了鑼。大過年的,幾乎家家戶戶都是宅在家裡,聽到開宗祠的鑼聲都很吃驚,匆匆感到祠堂,喬族長就將喬鬆月險些被白家人打死、且還是那麼殘忍的打法這件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不單單是喬家人聽得震驚,就連外姓的男兒都義憤填膺起來。喬鬆月在下河村就個溫柔的女孩兒,哪怕犯了什麼錯,對一個女子下這種重手,委實是豬狗不如。
人們大聲喊著:“不能讓白家人這麼欺負我們下河村的姑娘!”
“對!”
“我們打上門去!”
遠親不如近鄰,大家都在一個村子裡,誰家出了什麼事都得擰成一股繩,連平日裡跟喬家不對付的人此刻都沒想著落井
下石。不為彆的,誰家都有女兒,誰都有姊妹,他們也怕自己家攤上這樣的事情時沒地方去說理,沒人能幫著出頭。
祠堂前喧鬨聲一片,眾人吵鬨了一陣子,有人就道:“喬鬆平呢,怎麼沒來?”
是的,喬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喬鬆平這個家裡的老大竟完全撒手不管,自打喬鬆月回了娘家,慕綰綰接受手診治,大房的門就關了起來,仿佛一切都跟他們無關。
這事讓喬家男人很寒心。
然而家醜不可外揚,這事他們知道,卻不能同村裡人說,否則人們就會覺得這事不大,自家兄弟都不管,他們犯得著去蹚渾水嗎?
“白家昨天還追來想打鬆月,我們都去,家裡得留兩個男人。”喬鬆柏說。
理由很合理,大家也沒空想這個,喬族長開了宗祠給祖先說了事由,就將喬明淵寫好的和離書拿了出來,他清點了人數,下河村的男人們就浩浩湯湯的往上河村去。
喬族長親自帶頭,上河村的人老遠瞧見這隊伍就吃了一驚,有些人聰明,想到昨天晚上白安陽屋子裡那驚天動地的慘叫聲,直覺是出事了,跑著就去告訴了白家的族長。
白族長心裡咯噔一下,領著人來會喬族長。
兩個族長見了麵,喬族長什麼也沒說,將和離書往白族長跟前一放,撂下話來:“老白,彆的也不用多講,我們下河村的姑娘嫁到你們上河村來,被屋子裡的婆婆和丈夫險些打死,這事兒你們上河村不願意管,那我們管了。今兒來就是告訴上河村一聲,下河村沒那麼好欺負。姑娘犯了錯,小打小罰我們認,老祖宗都是這樣過來的。犯得錯太大,那就請祖宗家法,可萬萬沒有將人活活打死的道理。做了就得認,讓白安陽出來,在和離書上按了手印,大家痛快些,免得鬨起來不好看。”
這話將白族長要說的全給堵住了。
他本是想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家沒個吵吵鬨鬨,結果人的話占理,吵鬨該有度,把人打成那樣就說不過去。
他沒見著喬鬆月,踮著腳尖往後看了看:“人沒來?”
“昏迷不醒,白族長要是想看,明淵,”喬族長對身後跟著的一個小年輕喊了一聲,“你帶他們到家裡去走一遭,看看那是人能乾出來的事情不!”
上河村和下河村打交道幾百年了,兩位組長也是幾十年的交情,聽到喬族長這般說,白族長就覺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