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則惜在一旁蠻橫的說:“拿著吧,我再去給綰綰取一個就是。”
北方天冷,家中常年都備著手爐的,隻是林則惜和喬明淵開了春就不用這個,他那屋子裡也有,他讓幾人稍等一下,暖身飛快的去取了他屋子裡的那個來,塞了炭火進去後帶出來給慕綰綰,怕凍壞了人兄弟心疼,他動作利落,跑得有些氣喘,佘香便覺得自己給他添了麻煩。不過她沒說話,握著手爐的手緊了緊,哪怕是添麻煩她也想跟去瞧一眼。
他們住的地方離貢院有點距離,幾人沒打算坐車,以往應考的經驗告訴他們,就是坐車也到不了那地方,到時候堵了混亂還更麻煩。
走了差不多兩刻鐘,長街上的人就多了起來,場景再熟悉不夠。
看到貢院的燈時,慕綰綰和佘香停住了腳步:“你們去吧,等考完了我們再來接。”
兩個男人讀書多年,應考多次,習慣了分彆,各自點了點頭,一道進了貢院。
點名、搜身、入龍門,跟鄉試沒什麼差彆,等考生全都入了場,貢院的大門轟然合上,天啟九年的會試便由此開始。
貢院關門後,來送的人都散了。
慕綰綰跟佘香說:“我們也回去歇著吧,他們要考好幾天,等出來的時候再來,現在守著也無用,還累人。”
“嗯。”佘香點點頭:“家裡幼弟還等著,我得回去了。”
“等他們考完,咱們一起過來。”慕綰綰趁機邀約。
佘香笑道:“成,我還來你家門口等。”
她說話爽利,沒一般女孩子那彎彎繞繞的,跟慕綰綰認識的現代姑娘倒十分相似,不扭捏,想什麼說什麼,慕綰綰跟她相處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她很開心的挽住她的手,“不用來門口等,來了直接扣門進來,則惜都當那是自己家,你也彆客氣。”
方才還爽朗的女孩,聽了這話嗖地紅了臉。
紅了臉她卻沒羞怯:“他是他,我是我。”
“怕什麼,遲早是一家人。”慕綰綰又笑。
這回佘香沒再推辭,她輕笑了一聲:“能做一家人當然更好,我就怕他瞧不上我。畢竟他自己說,他喜歡長得好看的姑娘。”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像你這樣好看的。”
慕綰綰似笑非笑。
真瞧不上佘香還能天天往佘家跑一趟?當大家夥兒瞎呢還是傻呢?
…………
會試的過程跟鄉試一樣,連著考三場,每一場考三天。頭一天進去,最後一天出來,第二天再來一場,沒有例外。今年二月小,二十八後便是三月初,等考完是初二。初二那日,慕綰綰和佘香來貢院門口接喬明淵和林則惜,瞧著那兩人都累得不輕,兩女人各自心疼一陣,送他們到家,佘香幫著張羅了一桌好的,喬明淵和林則惜吃了什麼都沒說,倒頭就睡。
一覺睡下去,醒來天快黑,兩個人又吃了一頓,繼續睡。
第二天一早,繼續去貢院趕第二場。
如是三場,喬明淵和林則惜眼見著瘦了一圈,連慕綰綰和佘香都跟著覺得清減。慕綰綰還好說一些,她跟著喬明淵應付過好幾次考試,有經驗,趁著他們進去就調整一下自己,免得過度擔憂操勞,佘香卻不懂這些,林則惜進去後她就睡不好,三場下來,她的臉盤子小了一半,瞅著憔悴極了。
林則惜出來瞧見她,本是不好的精神,還笑了笑:“到底是我應考還是你應考,你照照鏡子,你那模樣像是十天沒睡覺。”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佘香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個滾字。
林則惜滾了。
他滾上來,握住她的手:“香香辛苦了,勞你為我擔憂,等我高中了,我就……”
就什麼他沒說,佘香懂。
她哼了一聲,耳朵發紅。
之後回到喬家小院,喬明淵和林則惜蒙頭大睡,睡了一天兩夜才醒轉。考完之後,日子便輕鬆了下來,隻等皇榜張貼。
每一次考完,學子們總喜歡聚在一起說長道短,在京城天子腳下也不例外。
在平遙府的時候,平遙七子風頭很盛,來邀約他們的人不少,如今平遙七子已有三人入仕,今年是喬明淵、林則惜、白澍和田喜亮迎考。白澍和田喜亮借住在丁家,是陳秋平委托丁寶林幫著指點他的兩個弟子,因此沒跟林則惜他們一道回來,等睡好之後再聚首,問起考得如何,大家都沒怎麼瞞著,都說感覺還行,就等皇榜發下來看。
他們在平遙府出名,在京城名聲不顯,但學子相交本來就關係錯綜複雜,也有人上門來請他們。
喬明淵聽了後,不管誰來請,他都跟著出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