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住的地方都不能再呆,回去拿了東西,重新找地方安置。”喬明淵表情很嚴肅:“包括我,我家那院子都不能再回去。”
“喬兄是怕他們想殺人滅口?”林西瀾慘然一笑。
喬明淵點頭。
林西瀾從文科館回來後心灰意冷,表情簡直似要個死人,他覺得什麼盼頭都沒了,一時間完全提不起興致來。他甚至頹廢的想,彆人能做出這種事,要他區區一條賤命又有何難,他活著說不定以後都沒得個安生日子,還不如一死了之。
“隨便他們吧。”他說。
喬明淵蹙眉,終究沒再勸他什麼,見他將那朱卷墨卷捏著死緊,知道他心頭滿是怨憤。
謝贇道:“方才在貢院門口,人多口雜,這事兒說不定已經傳開了,他們要是動手,難道不會惹來眾怒嗎?”
喬明淵搖頭,覺得他二人果然天真。
人家既然能一手遮天做這事,當然能抹掉蛛絲馬跡。他不再說,催促他們換個地方住。
林西瀾和謝贇答應下來,各自回去收拾物品。
喬明淵也想回杏子街的家裡,然而跟林西瀾分開,走了一段路他就覺得不對勁。林西瀾那性子有些執拗,方才在貢院就喊過一嗓子,他的目標太明顯,如今又一副尋死的模樣,興許會做什麼糊塗事。他忙轉身去尋林西瀾,結果他果真沒回客棧,而是往京兆尹衙門去。
林西瀾隻想去鳴冤,他眼睛朱紅,憤怒在燃燒。
從他住的客棧去往京兆尹府,要穿過一條街,他抱著自己的試卷,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的路,壓根沒注意到另一邊的街角,有人交換了眼神。
街道上人來人往,喬明淵尋到他時,眼睜睜的看著兩個高大的男人跟他麵對麵錯身而過。
日光下,金屬利器光芒一閃。
那兩人徑直走了,林西瀾手中的試卷落地,他捂著肚子不可置信的轉身,帶著不甘的望向他們離開的方向,緩緩倒在地上。
鮮血浸出來,灰色的衣衫登時染上血跡,林西瀾雙眼圓睜,想呼救,張嘴卻吐了一口血。
…………
喬明淵直到天色擦黑才回了小院子,不是從正門進來的,而是走的小院的後門。
他拍門的時候家裡人都反應不過來,還是慕綰綰一下子跳高:“肯定是明淵,有人盯著咱們前院,他不敢走大門。”
她三兩步去後麵開門,夜色中,喬明淵肩膀上搭著一個男人,身上全是血,忐忑又警惕的在看四周。
在他身後,還跟著嚇壞了的謝贇。
“你受了傷?”慕綰綰吃了一驚。
她忙拉開門,搭把手將喬明淵和他搭著的男人迎進來,忙上上下下的打量喬明淵。
謝贇跟進來,利落的關上了房門。
喬明淵道:“我沒事,不是我的血。”
慕綰綰這才發現他帶來的兩個男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謝贇走路一瘸一拐的,腿上濕了一片,他的傷在腿上。喬明淵馱著的男人正是林西瀾,他唇色全無,臉白得跟紙片一樣,上身的衣衫幾乎全濕透,是被血泡的,喬明淵身上的血跡也是他的。
進了院子就有了燈光,照亮林西瀾這幅慘樣。
謝贇紅了眼:“想不到他們下手如此之快,幸好喬兄提點我,我發覺不對趕緊跑路,隻受了一些輕傷,要是晚一步,我們都成了屍體一具。林兄是不是沒救了?”
“綰綰。”喬明淵顧不得多說,“你瞧瞧他的傷勢如何,還能活命嗎?”
不用他講,林則惜幫著他將林西瀾放在了小塌上,慕綰綰已上前來看傷。林西瀾的傷口很深,銀色的匕首還插在他的腹部,不知道是傷到了哪裡,要是割破了脾臟,多半活不成。
“送西廂。”慕綰綰當機立斷。
林西瀾的傷要馬上手術,他失血過多,片刻都不能再耽誤。
幾人立即合力將林西瀾移去西廂。
謝贇來的時候已知道喬明淵的夫人是妙手回春的大夫,沒添亂,他腿上受了傷,一路走過來流了不少血,慕綰綰丟給林則惜酒精和傷藥,讓他先給謝贇處理一二。
又吩咐今日請來的護衛,不管晚點發生什麼,都要保證幾人安全。
“這院子不能再呆。”喬明淵眉頭一點都沒鬆開,他很緊張:“他們找上了林西瀾和謝贇的住所,肯定也知道我的。”
“先去老先生那?”喬鬆嶽道:“太師府他們肯定不敢擅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