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淵困意已經上來,聽了這話略有些清醒,撐著說:“你想做什麼就做唄,我什麼時候阻攔過你。”
“家裡這邊我還是放心不下。”慕綰綰說。
喬明淵道:“這樣,明天休沐,我陪你去伢行買幾個丫頭婆子過來,專門照看家裡。爹和福寶能走能動的,也不用多麻煩,幫著家裡收拾家務,給爹和福寶做口吃的。既然你要開醫館,你那醫館裡也得有人幫忙,就買四五個人,足夠用了。”
“好。”
事情定了下來,兩口子沉沉睡去,次日果真早起,跟喬鬆嶽說了一聲,兩口子單獨出了門,去伢行看人。
這事喬明淵想過,宜早不宜遲,一點風聲都不能放出去,免得家裡被插進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他二人行動迅速,到伢行時,伢行才剛剛開門不久。
聽說他們要買人,一次要十個,伢行很高興,將伢行裡的那些人都喊了出來。可兩夫妻挑了半晌,竟沒看中合眼緣的。
伢行見狀撇了撇嘴:“我們這裡是正規伢行,拿出來的人個個都是頂尖,不用老爺夫人費心教,保管省事,因此價格高些是正常的。夫人要是想省錢,出門左拐,那邊是人牙子市場,天南海北拉過來的都有,便宜,一個才五兩銀子。你們想要多少有多少!”
原來是當他們挑三揀四的是因為沒錢。
喬明淵低頭看了看自己和慕綰綰的衣衫,兩人樸素慣了,都穿的是細布衣衫,難怪被人小瞧了去。
慕綰綰蹙眉,她方才沒點明看不上那些丫頭婆子的原因,才生了誤會。不過,伢行如此勢利眼,她心頭也不高興,想著難怪伢行領出來的人看著刻薄的居多。
她拉了喬明淵,兩口子果真順著伢行指的路,往人牙子市場去。
說是人牙子市場,實際上就是一塊空地,趕集的時候這邊很熱鬨,慕綰綰到京城來快一年,也來過好幾次,知道這邊是一般小門小戶最愛光顧的地盤,東西便宜實惠,居家好物也不少。今日恰好也是趕集,從鄉下來的很多農戶擺了東西在賣,新鮮蔬菜不少,還有牲畜和竹藝,將一片廣場擠得滿滿當當的。兩人穿過廣場的角落,就瞧見了所謂的人牙子市場。
此時確實有人在販賣人口。
一串人被鎖住腳,坐在牆根下,一個穿錦衣的男人抽著旱煙,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臉龐鼻梁上一顆黑痣,戴著大大的玉扳指,瞧著穿著是老板。
兩人沒急著上去問價,他們先看了一圈那些待價而沽的人,俱穿得很破舊,衣服上全是補丁,年紀小些的說衣不蔽體都不過分。天氣太熱,這些人坐在牆根下太陽曬不著的地方,仍舊是熱得滿頭大汗,唇.瓣開裂著,有些可怖的滲人。
“他們應該都是活不下去,自願賣.身為奴的窮苦人。”喬明淵歎了口氣。
慕綰綰點頭,一股惻隱之心油然而生。
喬明淵蹙眉,仔細回想今年哪裡鬨了災情。像這樣窮的人,一般都是鬨了災荒,才會大批量的出現在某個地方。
倒是有一處,聽說前這陣子河西發了大水,淹沒了很多莊稼農田,毀了多少家園自不必說,這些人說不定都是河西的。
兩人站在這群奴隸跟前打量的時間一長,那領頭的黑痣大漢就注意到了他們,他將旱煙拍了拍,堆著笑臉湊上來:“老爺夫人是想買人?”
“他們從哪裡來的?”喬明淵問。
黑痣大漢搓著手道:“都是河西來的,老老實實的莊稼戶,家裡發了大水自願賣.身的,給口飯吃就能活,絕對力氣大,能乾活!”
倒是跟喬明淵猜的八九不離十。
慕綰綰看了看他們,覺得黑痣大漢說得不對,這些人明顯麵黃肌瘦吃不飽的模樣,瞅著還有不少人生了病,要力氣沒力氣。不過她打心底可憐他們,也沒反駁,一雙眼睛看向喬明淵。
她不喜歡砍價,買賣人口覺得太心酸,也不好還價。
都交給男人了,反正她等著收人就成!
喬明淵不負所望,跟黑痣大漢聊了起來,他先是打聽了一番河西的災情,心底有了數,知道黑痣大漢手裡怕是有不少這樣的災民。這些人口販子走南闖北的,就是乾的這行買賣,專挑這些窮得活不下去的人,做一本萬利的買賣。這些人活下來都成問題,哪裡還管做不做奴隸,隻要給口吃的,多半都能跟著走。一口吃的能值幾個錢,一個大活人卻能賣起碼五兩銀子。
一番你來我往,最後敲定了男人五兩銀子一個,女人三兩銀子,簽死契,喬明淵全要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