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淵回到房裡時,慕綰綰不在房中。他找了一圈竟沒看到人,坐在床上猜測她到了空間裡。
他看得出來,慕綰綰心情不太好。
這時候最需要獨處的時間,他沒打擾,自己打水洗了臉洗了腳,躺在了床上等著。
慕綰綰的確在實驗室裡。
不過今日不是為了做實驗,她進了實驗室後,回到起居室,開始翻箱倒櫃。在床底下拉出一個大箱子,打開一通翻找,找到了一個相冊。
第一張照片便是她和易談的合照。
那時候兩人都還年少,她十八,易談十九,兩人並肩坐在圖書館,臉對臉拍了這張照片,照片裡的兩人很親密。
她盯著那照片猛瞧。
照片裡的男孩子帶著稚氣,五官很英俊,昔日的心頭戀人,如今怎麼看怎麼陌生。她一路往後翻,翻到了研一的照片。照片上的易談已經有了些成年男子的剛毅成熟,五官輪廓變得比從前挺拔了很多,他不愛笑,神色嚴肅,眉目裡像堆積了陰雲散不開。
五官……卻是跟談益很像,隻是兩人氣質天差地彆,她從未聯想在一起。
她愕然坐在地上,腦袋很空,心頭也很空。
一個大膽而奇異的想法在心頭掠過,她想,會不會……會不會……談益便是易談的轉世呢?佛家講究輪回的說法,也講究因果循環,前世他欠了自己的,自己為了易談受儘了情殤苦楚,那些背後默默付出的東西,都被一筆筆的記在賬上。今生談益說對自己一見鐘情,四年來,他為了自己也做過許多,如果有因果報應,那這就是了吧。
許久,她鬆了口氣。
瞧著那照片,豁然開朗。
不管談益是不是易談,都不甚要緊。她來這裡是為了喬明淵,是為了她少年時丟失的美夢,上天給她補償,她便珍惜。
她愛過,不悔。
錯過,也無憾。
慕綰綰合上相冊,抽走了跟易談的合照,又看了看那個時代跟同學的合影,她收起東西,鎖進了箱子。
她沒看到,那相冊攤開的碩士生畢業合照上,有一個人的眼睛沒有看鏡頭,一直在看著她,默默地、專注的、一絲不苟的,隻看她一人!
到了空間,順便洗了個澡,等慕綰綰出來時,喬明淵已經快要睡著了。他感覺到床鋪有些微微的響動,順手一撈,便將她扣在了懷裡,語氣帶了幾分呢喃睡意:“綰綰,你好香。”他在她發間嗅了嗅:“味道好聞,我喜歡。”
慕綰綰笑了笑,窩進他懷裡,浮躁一掃而空,她覺得安定而滿足。
夜已經很深。
喬明淵摸索著吻了吻她的唇。
他其實有些話想問,但這一刻覺得好像都不重要,沒什麼好問的。他摟著她:“睡吧,明天還要去濟世堂看病,怪辛苦的。”
“好。”慕綰綰應著,回吻他:“明天做你喜歡吃的花生燉豬蹄,你早點回家。”
一場風波,無聲無息的過去了。
慕綰綰最後還是給談益繡了個東西,刺繡她做不好,昨天翻空間裡的箱子,意外翻到了研一時給易談做的十字繡小荷包,還沒做完。她撿出來,白日裡在濟世堂休息時弄一弄,幾天下來荷包成了型,點綴上絡子後,她放在禮盒裡。又尋了個玉雕,一並托胡山公帶去給談益,自己並未再露麵。
談益收到東西是十月下旬,京城落了第一場雪的時候。
胡山公帶著禮物來,指著其中兩個盒子說那是慕綰綰送他的新婚賀禮。
談益愣了愣,原本以為經過那一場談話,他覬覦人妻,慕綰綰當不會再理會他才對。他有些難受又驚訝的打開那盒子,便瞅見了裡麵安靜放著的荷包,眉心陡然一跳,夢裡他見過慕綰綰擺弄這玩意,弄來弄去弄不好,她不耐煩的摔過針線。
這玩意,怎麼會出現在現實世界?
談益臉色慘白,莫非他夢裡對那個綰綰做過的事情,全都是真的?
他衝出談家,不顧一切往濟世堂跑去,卻在離了一個街口的地方定住了腳步。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那他怎麼能,怎麼有臉出現在她跟前?
夢裡的那個人,不可原諒!
他捏緊了荷包,喃喃自語:“綰綰,你到底是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