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情?”慕綰綰關在宮裡幾天,還真不知道這事,乍然聽聞吃了一驚:“甄家?哪個甄家?是新晉內閣的甄樹家的小姐嗎?”
喬明麗點了點頭。
她其實回來已經挺久了,在這錦鯉池邊垂頭喪氣的坐了好一會兒,心裡憋著氣,這時候才像找到了宣泄口,回頭就往慕綰綰懷裡撲了過去,抱著慕綰綰嗚嗚的就哭了起來:“二嫂,鳴回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他們了,他和甄小姐肩並肩的逛商鋪,一路有說有笑的,我才知道,原來他這幾個月說忙,不是在忙彆的,是在忙他大婚的事情!”
“他跟甄小姐早就認識了,這幾個月來一直呆在一起!”
“他跟我說他是喜歡我的,這就是他的喜歡嗎?”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二嫂,我好累!”
可不?從她十三歲開始等待,如今眼瞅著已經快要二十了,鳴回從一個小胖墩兒一路成長,如今已經是高她一個頭的大男孩。
從前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慕綰綰實在是找不到話寬慰她,撫摸著她的頭發,隻覺得滿心都疼,她眸色很暗:“明麗,二嫂早就跟你說過,緣分的事情強求不來。”
你們,不合適。
喬明麗哭得很傷心:“我以前不信,一點都不信,因為他說過他不會辜負我的。二嫂,隻因為我不是高門世家的小姐,我便跟他不配,難道世人婚娶就不能有些真情嗎?這世上的感情也太脆弱了一些,因為我沒有跟他有見證的山盟海誓,那些說過的話就可以轉瞬忘了嗎?”
慕綰綰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喬明麗的問題。
世人皆是如此,又不單單是她,這些回答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隻能抱著喬明麗,一遍遍的寬慰她:“明麗,這不是你的錯,如果這些都有錯的話,那也是這個世道的錯,你明白嗎?”
喬明麗不明白。
她傷心得過了頭,從街上看到那一幕到現在,心口像是被什麼堵著,一直以來堅信的東西在心底無聲的崩塌。她從前很相信鳴回,相信總有一天他能給自己承諾過的一切。可現在看來,不管是怎樣的神情,仿佛都比不上皇權來得重要。
二哥不是說了嗎?生在皇家,天生對權力有一種非凡的渴望,也許鳴回也不例外。
她忽然覺得,跟鳴回比起來,那個什麼都沒有,卻一直將她捧在手心裡嗬護的齊星裕似乎真的不錯。從過年的時候送彆他後,她反而會總想起齊星裕來。
這三個月來鳴回對她不聞不問,齊星裕卻處處都關心他,天冷了擔心她沒衣服穿,天熱了關心她會中暑,前段時間他從邊疆寄過來十兩銀子,說是在軍隊上發的餉銀。她才知道當初一彆,那人不聲不響的去從了軍。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從前她的執念在鳴回身上,如今竟覺得癡心給錯了人!
喬明麗回頭想起當初二哥二嫂跟自己說的話,再想起喬明淵對齊星裕的另眼相待,她第一次覺得,或許自己一意孤行是真的沒有一個好結果。
心,動搖了。
人心就是這樣奇怪,一旦開始動搖,就會往不可預知的方向偏離。
打從知道鳴回跟甄小姐訂婚的那一日開始,喬明麗仿佛變了一個人,從前愛笑的姑娘變得鬱鬱寡歡,她不說話,不像以前一樣總圍著慕綰綰喋喋不休的說話轉圈,在濟世堂她就忙手上的活兒,回到家中就拿了個簸箕,坐在燭火跟前繡花。她做了很多鞋子,給家裡人都做了一圈,又做了兩雙托人給齊星裕帶了過去。
齊星裕收到鞋子的欣喜若狂,京城的人當然不得見,不過他的戰友們倒是見證了那從來都鐵臉的漢子捧著那兩雙鞋子癡癡傻傻的笑了一下午。
旁人問起,他就得意的說是未婚妻給他做的,讓旁人也羨慕不已。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又過去了一個多月。
這期間慕綰綰三天進一次宮,給陳皇後拆線後又護理了一段時間,陳皇後在手書後小半個月就下地開始活動,一天天的好了起來。
等八月中秋再入宮的時候,她已經完全無恙了,臉色紅潤,恢複得極好。
陳皇後病好,陳家人喜不自禁,給喬家送了很多謝禮自不在話下,這時候,喬明淵也迎來了新的轉機。
先前他就跟天啟帝商量過要高家人來背鍋,這不到了八月,計劃提上了日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