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在屋子裡哭,喬鬆嶽抱著孩子坐在椅子上,假肢落在地上沒撿起,神色十分頹然和惶恐。
喬明淵往屋子裡衝去,隻見屋子裡有些淩亂,隻有輕微的打鬥痕跡,喬明麗哭著在身後說:“來了幾個黑衣人,二話不說就要搶福寶,三叔拖住了,他們轉而又擄了二嫂。我們打不過,又怕他們還搶小孩,我追著出去人已經不見了。二哥,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
喬明淵臉色鐵青:“去縣衙!”
他初來箕陵城,憑著自己帶來的幾個家丁定不了事情,還得縣衙出馬才行,畢竟那邊有人。
他連東西都顧不得收拾,吩咐喬鬆嶽和喬明麗留後,讓人抱了福寶當先去縣衙交接。一路風風火火,到縣衙門口時,縣丞都蒙了。
原本箕陵城的縣令早就準備好離開,交接工作十分順利。聽說喬明淵的夫人被歹人擄走,縣令和縣丞忙著召集人手,開始滿城搜尋。喬明淵坐立不安,臉上不顯恐懼,心中卻早已翻山倒海,兩人自打成婚到現在就沒真正分開過,哪怕各自去做點什麼,總歸知道人在哪裡,心裡是安寧的,不像現在,初來一個陌生的地方就遇到這樣的事情,著實無助。
縣丞點了衙役和城守軍,吩咐下去哪些人去哪裡,喬明淵跟著其中一個隊伍,腳步也沒停下來。
其實白日裡早就走過一圈,他記性又好,早已認路,箕陵城就這麼大一點,很快就全搜了一遍。他心裡充滿了惶恐,生怕晚到一步慕綰綰就糟了什麼意外。
功夫不負有心人,搜到城南時,一座院落的大門緊閉,怎麼都敲不開。
衙役還在叫門,喬明淵已一腳踹開了院門,那破舊的柴門吱吱作響,撞擊在牆上,砰的一聲嚇了周圍的人一跳,都說新來的縣令瞅著斯文,怎是個火爆的性子?
喬明淵當先衝入院子,還沒走進就看見了慕綰綰。
慕綰綰沒被人綁著,衣著很整齊,她坐在桌前,勉強還擺了一杯清茶,不過看那樣子一口都沒動過。她神色很冷淡,周圍倒是有兩個黑衣人守著她,都規規矩矩的站在不遠處,離她還有一段距離,像是她身上帶了刺一樣,不敢靠近般。
這麼大的動靜裡麵的人早發現了,見喬明淵闖了進來,那些黑衣人起身去拉慕綰綰,慕綰綰眼刀橫過來,其中一個猶豫了一下,竟不敢碰她。
另一個倒是不怕:“拿不住她交不了差,主子一樣要我們死!”
那人才又怕了,搶上前來拽慕綰綰的胳膊。
到底是晚了一步,慕綰綰早已甩開其中一人的牽製衝向了喬明淵,喬明淵快步上前將人摟在懷裡,身後那群衙役的刀劍全橫在了這幾個黑衣人跟前。
見此情形,幾個黑衣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沒跟官府硬碰硬,丟下一句:“走!”
一個個破窗而出,轉身消失在院子裡,衙役們動作慢了一點,愣是連他們的皮毛都沒摸到。
溫軟的嬌軀在懷裡摟著,喬明淵懸著的心登時安穩,他摸了摸慕綰綰的頭發:“對不住,綰綰,我來晚了些,你受苦了!都怪我,我不該把你和福寶他們丟在客棧。”
“回去再說,”慕綰綰搖頭。
喬明淵抿唇不語,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天知道方才四處搜尋時他心裡有多後悔,後悔自己一意孤行,不應該將她也帶在身邊的,如果將她留在京城或者送回平遙府,那她就不會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兩人走了幾步,回頭又看,那帶來的衙役們竟都還傻呆呆的站在原地,都看著慕綰綰發呆呢。
西北女孩子個子高壯,方才慕綰綰一走出來,纖巧江南女子的婉約感登時讓這群漢子看直了眼睛,那秀美的五官和曼妙的身姿更是見所未見。有人已經忍不住在心底說,縣令夫人長得這般美貌,難怪會被賊惦記上,見識淺薄些的愣在原地邁不動腳。
慕綰綰蹙著眉頭,拽了喬明淵的袖子。
喬明淵咳了一聲,板起臉道:“收隊,回衙門!”
這一聲吼,總算將所有人的心神拉了回來。
走回縣衙已經快天黑了,喬鬆嶽抱著福寶惴惴不安,喬明麗哭了許久,等兩人進了門才停了。
喬明麗內疚不安,拉著慕綰綰上上下下的打量,喬鬆嶽也問她有沒有事,皆是擔心懼怕的模樣。
這時候已經沒有外人了,慕綰綰終於可以說實話,她搖頭:“爹,明麗,你們彆擔心,我沒事情的。抓我的人也是聽令形式,我沒吃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