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一切都晚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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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事故鬨了一天,救回福寶後,喬家這邊又恢複了風平浪靜。福寶有些風寒,不過身體底子好,喝了慕綰綰的感冒靈,第二天就又活蹦亂跳的。他仍舊是去找二丫大勝他們玩耍,不過那些孩子們都得了家裡人吩咐,打從那天開始,跟他玩的時候眼睛都不離他一步,倒是沒再出什麼錯。
第二天王縣令來回話,喬明鶴已經給押到大佬裡去了,綁架朝廷二品大員的兒子,喬明鶴大概這輩子都要在牢裡過了。
在下河村停留了五六天,該交代的交代清楚,該安排的安排妥當,之後,喬家一行人再度起行,往京城赴任。
喬明淵走的那天下了一場春雨。
綿延的春雨中,下河村的父老鄉親們扶老攜幼一路相送,直送到村口外十裡,才依依不舍的揮彆了這家人。
很多人都知道,這一次分開大概就是永彆,像喬老族長這些老人們根本就等不到喬明淵再回來了,就是那些中年人,大概一生都不會再見他第二次。
下河村喬家族學門口,繼當年喬明淵中舉後立下功名旗杆,之後又多了幾根。一根是天啟九年他六元及第的時候立的,一根是天啟十四年喬明淵當上神隱軍統領時立的,還有最近立上去的一根,是他入駐軍機閣,成為軍機大臣時立的。四根功名,像四座大山立在族學門口,象征著喬氏一族人的輝煌。他們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立,可他們都知道,隻有喬明淵好,他們喬氏一族的人才能好。
喬明淵走的時候,帶著喬氏一族的人無數的期許走的。
走出去好遠,福寶才甕聲甕氣的問慕綰綰:“娘,大家都舍不得我們,我們不能多住一些時日嗎?”
“總有分彆的時候。”慕綰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等你長大了,也會離開爹娘的身邊,興寶也會走,你們都有自己的前途。”
“那爹娘不會舍不得我們?不會怪我們?”福寶又問。
慕綰綰笑道:“會舍不得,卻不會怪罪。你們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我跟你爹的兒子,我們隻盼著你們好,在外平平安安,若能闖出一片天地來,那就更好了。”
興寶在她懷裡,若有所思的看看爹再看看娘。
隔了好久他說:“娘,我不走,我陪著你。”
慕綰綰於是親了親他的臉頰:“好。”
馬車離開易縣,離開平遙府後又經過洛平府,之後進入嶽東省。
到了嶽東省,經過倉林府的時候,喬明淵短暫的停留了一下午。倉林府的知府是陳秋平,陳秋平在天啟七年考上進士,沒能通過館選留在翰林院,之後外放做官,便是到的倉林,他一開始做知府主事。知府三年一個任期,任期滿後最多可以連任一期,在天啟十二年時,倉林府換了知府,不過新知府後來受牽連,於天啟十五年落馬,因為政績不錯,陳秋平升任了倉林府的知府。
故人相逢,兩人聊了一下午。
“你外放到箕陵城的時候我還擔心你活不下來,沒想到這些年你在箕陵做出如此豐功偉績,明淵,你真是讓我佩服!”陳秋平抬起茶杯敬他:“敬你!”
“要是沒有你們,我也沒法活下來。”喬明淵笑了笑:“當初離開京城的時候,路過倉林府,還是你救我的性命的。”
“都是舊事了。”陳秋平笑道。
當年喬明淵離開京城的場景恍若在眼前。
那時候他們得罪了高元潼,除了高元潼之外,那些曾經的敵人伺機報複的不少。沿途一帶都有匪徒,其中真真假假的刺客混雜,如今要追究是誰下的手已經追究不到。
不過,當年誰救的人倒是一目了然。
“我都記著的。”喬明淵抿唇:“我記性好,先生一直都知道,如今我回了京城,那些該清算的也到了清算的時候。”
陳秋平吃驚的抬頭看他。
日光下,眼前的喬明淵已經人近中年,他想起眼前人還是少年時,那時候他隱忍堅毅,而如今鋒芒畢露。不過,這些年的磨礪,喬明淵的確有了資本角逐這個官場。自古英雄出少年,陳秋平摸著自己的胡須,他老了,力量有限,不過他很樂意看到這朝廷煥然一新的氣象。
“回京之後,一切小心。”他說。
喬明淵嗯了一聲,仰頭喝完了茶,輕輕放下杯子。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兩人又聊了些彆的話題。
“你在箕陵這些年,見沒見到林則惜和董路?老夫記得他們也是外放到西北去做的官。”陳秋平歎氣:“我那幾個弟子都離得遠,天南地北的,要見一麵都不容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