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
對不起,我們可能要短暫分開一段時間,大概沒有辦法聯係。
如果你想我了,可以給我寫信,寄到泰昌街第三棵梧桐樹下的信箱裡,我總有一天會看到。
安好,勿念。
阿羨。”
“他要出國了,家裡的安排,羨哥的手機和卡都交了上去,我這次也是很難才見到他的。”方祁揚在那裡解釋,小心翼翼打量著她的臉色,宋鶯捏著手裡這張薄薄的紙,很久沒有開口。
“宋鶯,你要是難過的話...”
“他還好嗎?”宋鶯從那張字跡明顯匆忙潦草的信紙上收回視線,出聲問他,方祁揚愣了下,才答。
“精神看起來沒以前好,其他正常。”他違心地說,三言兩語揭過重點。他也不知道宋宜寧突然抽哪門子風,逼著林宋羨出國不說,還雇了保鏢把他關在屋子裡,不準他和任何人見麵。
“我明天的機票,今天趁著最後的機會出來見你們一麵,羨哥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方祁揚神情不忍,示意她麵前信封,宋鶯望著他道謝,看起來很平靜。
“謝謝你,方祁揚。”
“不是,怎麼說這種話...”方祁揚麵對著這樣的宋鶯,再也待不下去,堪稱落荒而逃。
“我待會還有事,你自己能回家嗎?羨哥不在,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方祁揚越說越錯,到後麵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宋鶯卻朝他點頭。
“我知道了,謝謝。”
宋鶯待在房間,把那封信仔仔細細看了無數遍,上麵隻有短短幾行字,看到最後,她都可以背下來。
下午時,太陽快落山了,她拿起鑰匙換鞋出門,穿過兩條街道後,在一條種滿梧桐樹的馬路邊找到了那個深綠色的信箱。
小小的鐵盒子,掛在樹下的牆邊,周圍生了鏽,毫不起眼。
她用手裡鑰匙打開,裡麵空空的,還起了灰塵。
宋鶯拿出紙巾,把這個信箱認真擦了一遍,做完這一切,她對著麵前恢複乾淨的盒子發呆,過了會,她終於轉身離開。
暑假過去好久了,高考分數終於出來,宋鶯去學校填誌願那天,見到了許多熟悉的同學。
他們衝她道賀,像極了畢業聚餐那晚,隻可惜這次隻剩下她一個人。
林宋羨分數很高,比起宋鶯高了很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上同個大學完全沒有問題。
有人疑惑問她,“對了,林宋羨呢?好像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你們這次考這麼好,要請客吧?”
“羨慕啊,又可以上一個大學。”
宋鶯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了,她好像一直在保持著微笑,如常的和徐真交談,填好了自己誌願表,再和那些同學們告彆。
她走出學校大門,卻忘記坐車,在太陽底下無意識往前走著,等反應過來,已經到了林宋羨家門口。
彆墅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外頭生了些雜草,宋鶯不知道林宋羨還在不在這裡,或許也早已出國了。
方祁揚走後,她徹底失去了他的消息,這個人仿佛突然從她生活中蒸發掉了。
宋鶯雙腿發酸,在台階前麵蹲了下來,抱住膝蓋靠在門邊。
臨近傍晚,夕陽紅得發沉,雲層厚重,風裡摻雜了涼意。胸口好像破了個大洞,也在往裡灌著冷風,凍得手腳發冷。
宋鶯閉上眼,陷入無邊的夢中。
那裡麵全是一個人。
在這個特屬著他的地方,宋鶯終於找到一絲熟悉牽絆,徹底放任自己去想念他。
不知過了多久,夜幕降臨。
那扇緊閉著的門卻被從裡打開。
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林宋羨蹲在宋鶯麵前,細細凝視著她,須臾,他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那塊玉,傾身過去,小心翼翼係在了宋鶯頸間。
他靠近她時,連呼吸都極力放輕,氣息一點點打在她頭頂,
林宋羨緊繃著身體,克製得手都在隱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