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遠隻覺頰邊一涼又一痛。伸手一摸,指尖沾血,頓時叫他氣得不行。
得虧自己還跟紀星華有交情呢,結果有交情就迎來他這麼狠的打?
打人不打臉!紀星華這是有意折辱自己!
而在此之前,誰敢這樣對他紀遠?
要知道紀遠的義父、前任武林盟主正在台上坐著看呢!其他參賽選手即使想獲勝,對上紀遠的時候不免束手束腳,就怕有個萬一把這位紀少俠打殘了,惹怒了紀盟主。到時候,就算他們最後獲勝,紀盟主估計也會提出反對意見。
紀遠習慣了被人溫和禮讓,乍一碰上紀星華這種毫不留情的就更無法接受。
他原來還打算先跟紀星華打聲招呼問聲好,商量好點到為止免得傷和氣,現在也顧不上了,抽出腰間寶劍就對準紀星華的臉削過去。
紀遠的武藝從小就受他義父指點,而他義父的武功則是江湖眾所周知的高,這樣算下來,紀遠的武藝其實也不差,劍法和內力在同齡人中都能算前列。
但這是在遇到紀星華之前。
皇天香錄是多麼逆天的功法,要不是修煉條件苛刻,再加上如今已失傳,根本不會有其他武學大放光彩的機會。此外紀星華本身根骨優秀,天賦異稟,又經過之前上百場戰鬥的錘煉,縱使從入門習武到現在才過大半年,依然追上了紀遠十幾年的武學進度,甚至更甚一籌!
紀星華沒用其他武器,隻靠自身一雙拳頭對敵。招式不算華麗,卻很有殺傷力。
旁人隻見擂台上劍光閃爍,劍影縱橫,紀少俠咄咄逼人,似乎占了上方,但在那些內行人眼中,紀遠的劍根本擊不中紀星華。反倒是紀遠自己,被紀星華趁機擊中。
一拳,兩拳。
剛開始似乎沒什麼,但次數一多,紀遠的劍便越來越慢,劍招也越來越虛浮。
直至最後,竟被紀星華抓住機會,一掌扣住手腕,狠狠一捏!
當啷。
長劍掉在地上,剛才還在歡呼得起勁的人群一片死寂。
佩劍脫手,這對劍客來說就是最大的恥辱,也是最大的打擊。
果不其然,紀遠身形一晃,後退幾步,臉色慢慢從紅漲發紫變得慘白如紙。
高台上的紀盟主眉頭一皺,放在桌麵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旁邊跟他江湖地位差不多的武林名宿趕緊給裁判使了個眼色。後者如夢方醒,忙吹響銅哨,宣布今日上半場比賽的獲勝者是紀星華。
下方人群這才漸漸回轉過來。
一個個交頭接耳,細密的交談聲如漣漪般散開。
紀星華用眼角餘光掃了一圈,拱手衝紀遠道:“承讓了,紀少俠。”
這句話他在比鬥前也曾說過。
那時候,紀遠同樣風度翩翩地拱手道了聲承讓,現在卻隻是死死瞪著他,一言不發。
紀星華似乎也沒想得到紀遠的回應,轉身走出幾步,一足點地,輕飄飄從擂台上飛下。而且沒怎麼停留,就從眾人頭頂越過,直接飛出了整個廣場。身姿輕盈,起落間裙擺飛揚,如白鶴起舞,轉眼便沒了蹤跡。
如此俊逸的輕功又叫群眾嘩然。
眾所周知,越是好看飄逸的輕功越需要深厚內力支撐,而這個紀星華剛才還跟紀遠少俠在台上比拚半晌,怎麼還能有如此多的內力?
看他年紀也不大,怎麼就有如此多的積累?
如此算來,紀遠少俠敗給他也不算冤枉。
不管彆人是怎麼想的,站在台上的紀遠隻覺今日之敗是奇恥大辱!
紀星華捏住他手腕,逼他落劍的一幕還反複在眼前回放,叫紀遠的眼睛越來越紅。
最後還是高台上的紀盟主看不下去,用內力灌溉嗓音喊了聲“遠兒”,才震得紀遠回神。
回神後的紀遠顧不上其他人的視線,也顧不上養父擔憂的目光,扭頭便走。
他現在體內空空如也,自然做不到像紀星華剛才那樣用輕功退場,隻能老老實實用雙腿沿著木梯走下擂台。這一幕落在圍觀群眾眼中,無疑讓他的少俠威名又滑落幾分。
與此同時,華山腳下銀光舫分部裡的穆承安也接到手下傳書,得知上午半場的勝者是紀星華。
這則消息叫他劈手拍碎了一隻茶盞,聲色俱厲:“怎麼回事?他不是中了空骨散嗎?!那個紀遠未免太不中用,這樣都贏不了紀星華!”
後又一想,他自己是親眼見過紀遠的,其武藝應該沒那麼不堪。
穆承安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也相信紀遠奪冠的決心,便立刻叫來此處分部總管榮媽媽:“叫那個墨竹過來,我有話要問!”
榮媽媽原本低著頭,聞言愣了一下才答:“墨竹那小子說是要買些新書看,一早就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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