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害怕到爆炸,她最終也隻是嘴唇動了動,淡淡道:“知道了!”
她的尊嚴不允許她在這個時候示弱。
商椴點點頭出去,順手將木門帶上。
扶杳頓時控製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淚奪眶而出。
許是太累,扶杳傷心了一會兒,實在抵擋不住強勢襲來的困意,漸漸在溫暖火光中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覺腳上一陣刺痛,她痛呼一聲醒過來,發現自己正靠在草席上,一雙腳已經被泡在木盆裡。
而商椴,正用一塊碎布蘸著溫熱的水替她輕輕擦拭著。
扶杳大驚失色,用力想抽回腳卻被商椴捏住:“彆動,擦拭後上藥,不處理這雙腳就廢了。”
這一句話嚇得扶杳不敢再動,她還要靠這雙腳走回豐都,要看著父親出獄,看著姨娘重獲自由,怎麼能廢掉呢?
原本一雙光潔粉嫩的小腳,現在看著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和紅腫,可即便如此,這雙腳捏在商椴修長有力的手裡,還是顯得異常嬌軟可愛。
從未在外麵暴露的腳此時突然被一個男人握在手裡,扶杳已經不是羞愧的問題,她麵紅耳赤,渾身滾燙,恨不能就此把自己埋了。
商椴手很輕,緩緩灑水在她腳上,再一點一點用軟布小心將傷口上的血漬擦乾淨,生怕手重了一點弄疼她。
可他再輕也還是疼的,又疼,又癢,又麻,扶杳覺得此時抽她鞭子恐怕都比這個好受。
“你,你快點!”她忍不住催促。
“嗯。”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商椴微有些暗啞的聲音聽起來也那麼讓人受不了,扶杳羞得耳根都紅透。
終於,商椴將她一雙腳清理乾淨,用一塊乾淨軟布擦乾水份後放在草席上,再拿過旁邊一個粗碗,裡麵是翠綠色已經搗好的草藥。
腳終於離開商椴的手,扶杳重重吐出一口氣,這才注意到碗裡的藥:“這是哪裡來的?”
商椴一邊小心給她塗藥,一邊回答:“剛剛出去找的。”
原來他出去是為了給她找藥,扶杳不禁有些愧疚起來,怎麼會誤會他是想將她拋下呢?
為了緩解尷尬和驅之不散的曖昧,扶杳找話:“你一個勳貴公子,怎麼認識這些草藥?”
“十二歲時曾跟普安寺和尚們一起出去遊曆,不止認識草藥,還認識毒藥,毒蛇,毒草。”商椴聲音很低。
扶杳聽他說那麼多毒物,有些好奇:“那最毒的是什麼?”
商椴上藥的手一頓,好半天才緩緩道:“人心!”
扶杳又不吭聲了。
兩人安安靜靜,商椴熟練地給她上好藥,再用乾淨布條給她纏了厚厚幾圈,然後拿出一雙厚實密集的草鞋給她:“休息一晚就會好很多,明天穿這個。”
扶杳盯著腳上的布條,總覺得有些熟悉,被商椴一打岔又看到草鞋:“這也是你編的嗎?”
商椴點頭:“出門遊曆什麼都靠自己,這隻是小意思,必要的時候我還能編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