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茫然濃鬱,他到底怎麼了?那不是他應有的作風,特彆是怨鬼竟沒有發出警告,沉默地縱容他的越軌。
“雲輕白......”
元錦的聲音拉回他飄遠的思緒,這才發現,他們與唇齒相依隻差一線之隔。
心尖的癢意摧枯拉朽往上燒,雲輕白喉間澀然,視線不禁與元錦對視。
隻見她眸如星子,明亮得勝過斜陽。
她還在靠近。
雲輕白的心登時蹦得放佛要破體而出。
然後,柔軟忽地上移,擦過側臉,停在耳畔:“......我餓了。”
沒辦法,凡人身體離不開五穀輪回,她沒用午食,肚子是真餓了。
元錦眨眨眼,像妖貓般活潑而靈動地退開一步,絲毫沒有攪亂人心的自覺,還自顧自地請求:“國師大人,再備一桌......”
雲輕白在很久以後才敢琢磨自己此時的心境。
此時的他也不懂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在元錦退開的瞬間,他沒有半點遲疑地桎梏她的皓腕,然後強勢拉回懷中,傾身吻上她的唇,將未儘之語儘數吞入腹中。
——
東宮外,一輛華貴馬車剛停下。
“主子,公主殿下離開後,又獨自折返,回到天師府。”探子即時來稟。
洛商獨坐馬車,暫時沒下車的意思。
他意興闌珊地玩弄手中的紅梅瓣,它邊緣溫熱,好似她的餘溫未散。
突然,小指上係著的紅線激烈顫動。
一線牽,顧名思義千裡姻緣一線牽,助有情人同心同德,終生眷屬。
指甲猛地掐進梅瓣,玫紅汁液像殷紅的血般浸出,染紅玉白的指尖。
洛商麵沉如水,漆瞳比夜更黑沉:“通知下去,收網。”
“是。”
——
元錦頭重腳輕,暈乎乎地回宮。
雲輕白會注定吻她,她是萬萬沒有預料到的,實屬意外之喜。
雖然事後他落荒而逃,逃進寢居的小院的刹那,還用靈力封印房門。
元錦在房門外站了會兒,觸到袖中私吞下的幾張火符,考慮炸門的可行性。
但又思及今日之舉於雲輕白而言,太過驚世駭俗,便體諒地回宮,留他一人好好獨處靜思。
畢竟來日方長。
馬車停在午門前,元錦換乘轎攆回到長樂宮,一路上她半支頭,掀起帷裳欣賞陰沉沉的天,放佛見到幾縷金烏線刺破雲層,撒到人間。
賈元錦震驚的尖叫也沒那麼聒噪了。
轎攆停下,元錦半隻腳踏進長樂宮,常貼身侍候的宮女神色慌張地小跑到麵前:“殿下,不好了,乾清宮那邊傳來消息,陛下他龍體有恙。”
元錦頓住,轉頭直勾勾盯住那位宮女:“乾清宮誰傳來的消息?李太監,還是彆人?”
元錦自來浮生一夢就不愛出門,可有兩件逼得她不能不外出,一則放賈元錦撒歡,二就是繼承賈元錦的習慣,時常拿些養身湯看望去看望老皇帝。
恰巧,昨日她才提小廚房做得安神湯去乾清宮儘孝心,她端詳老皇帝雖愁容不展,可也算紅光滿麵,身子硬朗,怎麼會今日就無緣無故病倒了。
更何況哪家皇帝剛病倒,消息就傳出來的。
宮女答:“回稟殿下,是李太監身邊的乾兒子,小德子來得消息。說是陛下抱恙,急需靜養,命太子監國。”
元錦聽到太子二字就心下一沉,還欲再仔仔細細盤問,卻見綠腰匆匆從宮外回來。
“殿下,奴婢有要事稟告。”她急切地示意進宮說話。
元錦隨她的意,走進宮中,屏退左右。
綠腰見無外人,方將要事一一道來:“奴婢得了陛下病倒的消息,心道不好,就去興慶宮那邊探了一探。殿下,大事不好啊,陛下他壓根不是病倒,而是中毒,正昏迷不醒呢!”
“那個東西我們還要埋下去嗎?沒了陛下相護,殿下您怎生是好?”
綠腰對元錦忠心一片,處處為她安危著想。
可元錦隻抬手壓下她的急切,對宮女道:“你隨我去乾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