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2 / 2)

手套落地的那一瞬間門,一丁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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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距離帝國行政例會開始還有兩天時間門。

儘管《重刑同一案》還沒有被再一次提上議程,但是帝國立法院卻已經開始為這項法.案加班加點的忙碌了起來。

經過一番折騰後,陸雲挽終於離開了那座浮島,在行政例會開始前來到了立法院,參加有關《重刑同一案》的最後一輪討論。

附加條件是楚玄舟也要和他一起去。

首都星另一邊,和帝國大部分主要行政機構一樣,立法院同樣建在海底。

印著皇家圖騰的暗藍色懸浮器一點點向下落,沒過多久便到達了立法院的門口。

畢竟不是來參加行政例會的,陸雲挽今天並沒有穿楚玄舟為自己準備的禮服。

但是他怎麼說也不再是攝政王了,去立法院的時候,陸雲挽最終還是聽取楚玄舟的建議,換上了一件他推薦的普通休閒款襯衫。

……

現在正是該半球的深夜,但是為了《重刑同一案》,立法院眾人還在加班,甚至就連大廳裡都擠滿了工作人員。

陸雲挽來這裡之前沒有提前給任何人通知,因此直到他和楚玄舟走進大廳,這才有人呆立在原地,下意識叫出他的名字:“攝……政王,啊。不,陸先生?”

“陛下?!”

語畢,連軸轉了幾天的工作人員終於清醒過來,他立刻扔掉手中的東西,朝著楚玄舟行禮。

說話的人聲音不小不大,但是這幾個字卻清清楚楚地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

下一秒,整個大廳的人全部將視線落了過來。

“不用,”見狀,始終保持平易近人形象的楚玄舟輕輕笑了一下搖頭說,“我隻是陪雲挽來看看。”

楚玄舟的語氣裡是濃到化不開、且無法忽視的甜蜜。

結合最近一段時間門的傳言,眾人立刻明白了什麼似的起身,並趕忙將路給他們讓開。

同時和同伴交換了一個八卦的眼神。

“走吧陛下。”這一切都落到了陸雲挽的眼底,不過帝國見多識廣的前攝政王並沒有任何表示,他當做什麼也沒有看到的和楚玄舟點了點頭,並與對方並肩向著戚芷攸所在的辦公室走去。

攝政王曾是帝國立法院常客。

他的模樣早就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這裡每個人的心中。

因此幾乎就在下一刻,他們便意識到了攝政王的樣子,和自己印象中的有些不同……

奇怪,究竟是哪裡不一樣呢?

在陸雲挽向前走去隻留一個背影的時候,眾人終於敢將視線落在他身上了。

於是下一刻便有人睜大了眼睛,重重地撞了同伴一下說:“誒!你看你看,攝政王的手腕!”

——儘管陸雲挽已經卸任,但是現在眾人依舊習慣叫他“攝政王”。

“什麼?”

那人的聲音不大不小,話音剛一落下,周圍人便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朝他的手腕落去。

緊接著他們看到:

今天攝政王竟然沒有戴手套!

甚至於大部分時間門身上隻出現黑色和紅色的他,竟然還戴了一條暗紫的手鏈。

能混到這個地步,立法院眾人的腦子運轉都很靈活。

上一秒剛剛看到這不同尋常的顏色,下一秒他們便輕輕鬆鬆的將這個顏色和楚玄舟的眼睛聯係在了一起。

這絕對是陛下送的!

雖然背後這群人已經儘可能收斂了,但是被這麼多人同時盯著,陸雲挽的心底還是不由發毛……

說起來最近這段時間門他雖然一直有在好好接受治療,但是多年的暗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養好的。

還沒走到戚芷攸的辦公室,陸雲挽的肺部便又一次痛了起來。

他下意識抬手撫在了胸口。

“咳咳咳……”

“雲挽,沒事吧?”楚玄舟立刻皺眉朝陸雲挽看去。

“咳……沒事。”他一邊調整呼吸一邊說。

陸雲挽的動作幅度稍稍有一點大,暗紫色的珠子在他的胸口蹭了一下向下滑去。

好巧不巧的是,此時帝國立法院大廳眾人的視線都落在陸雲挽的身上。

因此就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微微向下滑去的手鏈,以及藏在手鏈下的一點無法忽視的傷疤。

就像是一條醜陋的蜈蚣,攀爬在陸雲挽的手腕上。

這是什麼東西?!

不同於星網眾人,他們隱約聽過過一些關於陸雲挽身上傷疤的八卦。

但是直到今天之前,眾人都將那當做謠言看待。

畢竟誰不知道,帝國的前攝政王大人雖然看上去一身病氣,但作為罕見的滿級精神力擁有者,他在這個星際幾乎沒有對手。

陸雲挽的手腕怎麼會有這樣的傷疤?

不隻是他們,站在陸雲挽身邊始終關注他的楚玄舟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刹那間門,幾乎從未擁有過的自責和悔恨感瞬間門湧上楚玄舟的心頭。

……如果自己沒有突發奇想送什麼禮物就好了。

他稍稍向前一步,擋在了陸雲挽的身前。

同時微微側身,有些忐忑地朝陸雲挽看去。

楚玄舟不知道陸雲挽會不會因此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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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帝國立法院的大廳裡鴉雀無聲。

陸雲挽和楚玄舟背後眾人紛紛眼觀鼻口關心,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的樣子。

但是誰都知道,此時兩人的動作就像是被放在聚光燈下一樣,無法不惹人關注。

楚玄舟並不怕帝國眾人的議論和揣測,他隻怕今天的事會使陸雲挽不悅。

但就在楚玄舟一臉忐忑的看向陸雲挽的那一瞬,站在他身後的人類卻像是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似的微微後退半步,側身朝著楚玄舟看了過去。

末了竟然還伸出手去,輕輕地拍了拍楚玄舟的肩膀。

“陛下?”陸雲挽笑了一下問他,“怎麼不向前走了?”

陸雲挽用的就是戴著手鏈的那隻手,他甚至完全沒有注意動作弧度。

伴隨著輕輕拍打的動作,原本鬆垮纏繞在陸雲挽手腕上的暗紫色長鏈如潮汐溫柔的退去。

少了大半的遮擋,陸雲挽手腕上的傷疤徹底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陸雲挽沒有生氣或者無助,甚至他都不曾想要遮擋自己的傷疤。

那道疤就像是屬於陸雲挽的勳章,今天他將它驕傲的展示在了眾人的眼前。

立法院的大廳還是那麼安靜。

眾人的理智告訴他們,不要再盯著陸雲挽的手腕看,但是目光卻無法不被陸雲挽的傷疤吸引。

蒼白的皮膚,微微泛粉的疤痕,還有暗紫色的長鏈。

沒有了手套的遮擋後,帝國曾經的攝政王也隨著這些新生的色彩一起鮮亮了起來。

“好,我們走。”楚玄舟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變了。

楚玄舟緩緩握住陸雲挽的那隻手,與他十指緊扣,將屬於人類的傷疤儘情展示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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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刑同一案》的事情已經困擾了戚芷攸很久,有許多問題始終沒有得出結論。

而陸雲挽的到來,立刻改變了這一切。

《重刑同一案》對陸雲挽來說無比重要,他曾經在無數個日子裡不眠不休的研究。

到了戚芷攸的辦公室後,陸雲挽隻花費了三個多小時,便迅速地結束了這個問題。

剩下的時間門裡,戚芷攸隻用和同事一起總結陸雲挽說的細節,並整理今天的會議內容,在帝國行政例會上重提《重刑同一案》就好。

而做完這一切,要離開立法院的時候,陸雲挽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個問題:

自己今天隻穿了一件普通襯衫,可是來到這裡竟然一點也沒有覺得冷。

想到這裡,正在向懸浮器走去的陸雲挽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陛下您感覺到了嗎?這裡的溫度似乎和從前不一樣?”陸雲挽覺得這不是錯覺,在剛才那場會議上,人魚們明顯看上去不怎麼自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聽到這句話後,陸雲挽看到楚玄舟的唇角輕輕地楊了一下。

“是的,”帝國的年輕君主停下腳步,他朝陸雲挽笑了一下,並輕輕眨眼說,“我把首都星海底各個宮殿的溫度調高了。”

現在整顆首都星保持在了最適宜人類生活的溫度上。

就在陸雲挽努力消化楚玄舟的濫用職權事件時,對方輕輕地拉著他登上了懸浮器。

它並沒有向浮島飛去,而是另一個方向。

“我們要去哪裡?”陸雲挽下意識問。

不同於剛才,楚玄舟的目光忽然沉了下來。

他看著陸雲挽,認真又有些緊張的說:“去滄芮星。”

陸雲挽:……

懸浮器裡安靜了下來。

“我以為你不知道……”沉默半晌,陸雲挽終於有些艱難地擠出一個微笑。

楚玄舟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將陸雲挽擁在了懷中。

今天是深埋在陸雲挽心底的日子。

就在多年前的今日,他的所有家人永遠的沉睡在了那顆廢棄的行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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