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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惠本能的抬起眼睛往過來。
我朝他走了過去。
明明已經是冬天了,他卻沒有帶上圍巾,一張素白的小臉被寒風吹得通紅。
我忍不住摘下手套摸了摸他的臉。
由於我的兩隻手之前一直裹在夏油傑的手套裡,這時候十分溫熱,貼到惠冰冷的臉頰的時候,他忍不住稍微往旁邊讓了讓。
“誒?冷不冷呀小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我蹲在他麵前看著他。
好像我每次見到他,他都是一個人。
惠抿著唇注視著地麵,沉默的搖了搖頭。
“前輩,你認識這個小弟弟嗎?”灰原好奇的從我背後探出頭來。
惠在聽到小弟弟這三個字的時候,沒忍住攥緊了秋千的繩子。
“認識哦。”我解下圍巾繞著伏黑惠的脖子饒了一圈。
五條悟的圍巾我帶著都嫌大,惠帶上的時候,整個腦袋幾乎都快被圍巾擋住了。
他忍不住往前探了探頭,把鼻子嘴巴露出來。
我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惠的頭發:“你一個人大冬天的在外麵太危險啦,下次可以和朋友一起出來哦。”
“需要姐姐再送你回去嗎?”我從口袋裡摸出可樂軟糖喂了他一顆。
伏黑惠的臉頰因為含著糖果變得越發鼓鼓囊囊了,看起來像是一隻小鬆鼠。
我看這孩子心大的樣子又忍不住擔憂:“下次不要隨便吃彆人喂你的東西哦,萬一是壞人呢,會把小惠騙走賣掉的!”
我故意做了一個嚇唬人的表情。
伏黑惠瞟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點無語。
他搖搖頭,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要回家了嗎?”
惠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我身後的灰原和七海。
我會意的湊近了一點:“是有悄悄話對姐姐說嗎?”
惠偏過頭看著地麵,用很低的聲音說:“家裡沒有人,所以不回家。”
“誒?”我詫異的睜大眼睛。
“小惠的爸爸媽媽呢?”
“媽媽出差去了。”
“那爸爸呢?”
他猶豫了很久:“不知道在哪裡。”
“工作吧……或許。”
我陪著他坐了一會兒,灰原倒是表現得對惠充滿善意和好奇心的樣子,一直在試圖逗他說話,就是效果不太理想。
其實還挺可愛的,我笑眯眯的坐在旁邊看。
“該回去了哦,惠。”畢竟已經快到吃完飯的時候了
“千奈姐姐。”惠躊躇了一會兒,有些不安的眨了眨眼睛,湊近我小聲說道。
“不想回去嗎?”
“…嗯。”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不想一個人。”惠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我瞬間明白了。
雖然看起來很早熟,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呢。
不過惠的父母還真是心大,這麼小的孩子居然就這麼獨自一個人扔在家裡嗎?
我安撫的摸了摸惠的腦袋:“沒關係哦,姐姐可以陪你再玩一會兒。”
“不過小惠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哪裡上班嗎?姐姐有點事情想找他一下。”無論如何讓小孩子一個人滿大街亂跑也太不合適了吧!
家長就拜托減負起責任來啊。
“知道吧。”惠眨了眨眼睛,不太確定的說道。
“大概。”
十分鐘之後,我牽著惠,身後還跟著兩個負責拎包的dk。
四個人氣勢洶洶的站在了——一個牛郎店的招牌下麵。
這也就算了,關鍵是那個牛郎店的招牌我好眼熟啊!
我幾個月錢還在這裡消費過,萬一被認出來,那我前輩的尊嚴何在。
要不是手裡還牽著惠我簡直都想跑路了。
勉強定了定神,我彎下腰問道:“……小惠,你確定你的爸爸是在這裡上班嗎?”
惠眨了眨眼睛,朝我點點頭。
我沉默了,七海沉默了,就連平日裡話最多的灰原都忍不住跟著一起沉默。
畢竟他再天然也不至於看不懂招牌上的字。
雖然心裡慌的一批,但長期和咒靈(主要是五條悟)作鬥爭,使我麵部表情控製的能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我假裝平靜的牽著惠走了進去。
沒關係的,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一定沒人能認出我!
但無論如何帶著孩子來牛郎店也太紮眼了。
我們四個一進門就被服務員攔了下來。
那是一個男性服務生,他先是看了一眼惠,然後一臉嚴肅的注視著我。
“請不要把孩子帶進……”
他的話沒有說完,眼睛忽然直愣愣的看著我。
“是你?!”
啊???
等等,我想起來了。
這不是上次捧著酒問我要不要現在開的那個服務生嗎?
但那個男侍者明顯對我的臉有印象,他先是一言難儘的盯著站在我身後的灰原和七海看了五六秒,然後又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看著被我牽著的惠。
“七海,灰原。”我火速轉身把兩個dk往門外推。
“誒?”灰原一臉茫然。
“前輩,你在心虛什麼?”七海一陣見血。
我沉默了兩秒。
“這裡不適合你們,要是被人知道了會被夜蛾老師抓去寫十份檢討的。”
聽到檢討兩個字的時候,灰原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我繼續輸出:“你們在外麵等我一下就好,我這邊很快就能結束。”
灰原思考了半秒,然後一臉天然的衝我點頭:“好啊前輩,我在外麵等你出來哦。”
我看向七海,他的眼神已經放空了,我這邊話音剛落,他就動作很自然的拉著灰原跑了。
走之前甚至還很貼心的問了一句:“需要我幫你把小孩子帶出去嗎?”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當然不用。”
感覺惠還挺早熟的,有些話我也不必避諱在他麵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