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看似是勸郃,其實是勸羽(1 / 2)

“急個毛。”

張韓在馬背上看到了許子遠如此不安的模樣,樂嗬的咧開嘴笑了笑,然後才率軍前行。

許攸瞥到他那一眼的時候,根本沒有產生運籌帷幄之感,他隻覺得張韓自大!

火燒眉毛了,還能這般輕鬆寫意,你憑什麼!?就憑你能打嗎?能打又有何用,張郃此來,至少是上萬兵馬!他想殺你已經想瘋了,而今把你殺死在冀州境內,才是惟一挽回此崩潰局麵的機會!

至少,兩敗俱傷,也要傷得深切才能接受。

“跟著君侯!”

“先行丟下百姓,快速去往延津河邊!”

“冀州奴籍之人隨後再來領!”

“我部跟上!速速趕往河邊渡河!”

在幾名騎將呼喝之下,黑袍騎加快了行軍腳程,一時間戰馬嘶鳴之聲不斷,馬蹄聲變得越發嘈雜如雷,很快,疲憊的騎軍打起了精神,改頭換麵得極快,大聲吆喝著喚醒精神,朝著南方河邊而行。

此路在儘頭處,會在延津縣城之外彙於一條道路,而渡河的道路,是向下再分叉進小路,如果延津城中有兵馬來守住這個彙聚又分叉的隘口,那麼黑袍騎就沒那麼容易通過了。

可惜,並沒有。

張韓到達之後,遠遠的看了一眼城上的旗幟,依舊是慢慢的袁字、張字旗號,那是袁熙和張郃的旗幟,原本他們留下的數千兵馬駐守延津城,在外設立了不少營寨。

甕城的城牆上,全部插滿將旗。

張韓輕輕一笑,道:“速速行軍,此刻城上敵軍並沒有察覺!我們還有時間渡河!”

“唯!”

騎兵再次加速,先後有序的進入小道,向西南方行,不多時通過山道進入陡峭的石子坡,又必須放慢腳步,到達河邊後,戰馬不敢踩踏砂石道路,要下馬來牽引而行。

於是渡河時的速度,的確是宛如龜速一般。

張韓站在河岸邊,將身旁的赤兔緊緊牽住,看著先行下河的將士,在十多日前他們來時便是走得的差不多的河道,那時最深的地方,可以淹沒到胸膛。

“這幾天都是大暑,河水肯定還減了,不會太深,前列立刻通行,我和牢典為你們斷後!”

“走!”典韋吼聲如雷,因為他已經隱約聽見在蜿蜒小道裡的喝馬聲了,估計來的人很快就會追到坡前來。

黑袍騎半數入河,牽著戰馬一直向前,有人艱難,有人順遂,走得七零八落,但是河麵較寬,依舊難以行進,這個時候,張郃果然率兵馬衝到了河岸邊,在坡上駐足於大石之上,看到了渡河之景。

此刻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黑袍騎,正在渡河!張韓在河岸邊!”

“諸位,此刻乃是最佳時機,隨我殺出去,誅殺張韓,斬殺黑袍騎,如此戰略可達,回去定可重賞!!得張韓首級者,必能飛黃騰達!”

張郃聲如洪鐘,頓時宛如漣漪一般傳開了去,他的副將引導身後的騎軍一同高喊,企圖以氣勢亂黑袍騎渡河的秩序,果然,聽見了吼聲的張韓等人回頭看去,戰馬四處奔走,頗為慌亂,而河中的騎兵更是不願前行準備返回。

在河對岸已經渡河過去的,亦是慌亂想返渡回來,此刻,黑袍騎哪裡還有衝鋒在戰場上的模樣,狼狽不堪,混亂無度,宛如一支敗軍。

“速速渡河!”張韓登時大喝,以催促行軍。

就是他這一聲吼,讓張郃更加敲定了此刻黑袍騎的處境並不順利,他們疲憊多日,行軍縱深百裡,總路程幾次來回有數百裡,哪怕是鐵鑄之人,也該鏽蝕了,何況是血肉之軀,怎能不累?

“張韓,此戰終究是我等到了最佳良機。”

張郃心中暗道。

善守之將,並非隻是單單誇讚他能守城龜縮那麼簡單,而是張郃有靜守之能,從不貿然出擊,置身於戰場亂局之中,仍然可以冷靜的觀察局勢,找到最佳的戰機所在。

此刻,我尾隨多日,知曉你即便是猛虎,也有力竭之時,世有良將,而無常勝不敗之人,百密終究亦有一疏,上一次交戰之時,我就已明白,對付你黑袍騎,並非太難。

隻需跳出你的計略,不去跟隨引導,而冷靜判斷局勢,預測你必經之途,就定然能有收獲,而你必經之途,便是渡河!

來時的小道已經被我們全部封鎖,延津城高牆厚,你騎兵不可攻破。

善守,並非是不識變通,而是以不變應變,方可識得變數,張韓,今日你必然死於我手!

張郃苦苦追尋黑袍騎,便是料定他們定然會有力竭之時,鐵打的兵馬,都會在數百裡的奔襲之中,累於歸途的最後一刻,他終於等到了。

“衝殺!!”

在喊出衝殺的一瞬間,身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山呼海嘯,而後又有一支兵馬從城中殺了出來,為首之人身穿墨綠色長袍,外披輕甲,胡須修長揚起,雙目宛如遊鳳細長飄揚,麵如紅棗,睜眼便是抬刀殺人。

張郃驀然大驚失色,立身回頭去看,見得那墨綠色長袍的高大將軍長刀揮舞似慢實快,好似用力艱難,但刀鋒所到,則是所向披靡,任何刀劍都難以阻擋,自己身後的兵馬猝不及防,成片的倒下,不能阻攔。

恐怕他們連視線都不清楚,便被那大將攻破。

何等猛力,如此武藝,又是何人!?

“關雲長!?”

到得那支兵馬再進數十步,張郃看清了來人,他慌忙前後相顧,卻不知該如何抉擇,但又一瞥時,又驚恐的發現張韓和典韋已經翻身上馬,手持長槍、短戟,率先衝上坡來,呈前後夾擊之勢。

張韓此刻竟然還敢進攻!

那這關雲長就不是來救,應當是早有布局!

可恨!!延津已經失守了!?

“壞了!延津早就失守了,我們方才路過,乃是被城上旗幟蒙騙!?我中了張韓計也!”

“中計了!”

“殺出去!”

身後有大軍,身前有張韓,張郃此刻仿佛身入重圍,向何處殺去似乎都難以取勝,好在繼續向下遊的山林躥走,好像還能奪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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