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子遠可要去見丞相否?”張韓瞥了他一眼,岔開了方才的話題,許攸和嶽父之間,關係就千絲萬縷了,據說以前讀書時,兩人不光是同窗,甚至同床!
當然,是形容他們抵足而眠的關係親密,並非是有彆的癖好。
一般能到這種地步的,都是晚上有說不完的話,相互欽佩,才會深夜而談,如此,兩人即便是十幾年不見,應該還是有很多話要說的。
許攸稍稍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刻選擇回答,半晌之後,才歎道:“不了。”
“暫且,不要去見麵為好。”
他起身走向了門外,背對張韓,神情十分惆悵,甚至有些麵紅耳赤,想到如今的狀況,便是覺得心中羞愧難當,多年舉事不曾成功,最後以為跟隨了明主,卻被當做了背鍋的主要戰犯,家人也因此全數遭難。
當年求學時,和曹操也不過是就經學、兵法、奇計之道,有些商討,彼此覺得對方頗為聰穎,而許攸乃是寒門出身,曹操是閹宦之後,他們都不如學堂裡那些名族之子。
因此抱團取暖,也是必然。
說好聽一點,是兩人自許清流,不與他人同流而汙,其實就是融入不進去而已。
“我們沿途回來,你報信有功,也算是將功折罪了,既是降臣,丞相應該也會優待,若是不優待你,以後他人如何能降?”
“那我豈不是,如同戲子一般,被兩方當做登台而舞,供人取意?”許攸的話頗為自嘲,但其實他的處境還真就是這樣,在袁紹那邊已經成為了戰犯,來洗刷白馬大敗的鍋。
在曹操這邊,那就是用來彰顯降臣待遇的標杆,日後再投過來的謀臣儒士,也都是按照此類標準,一切比照許監軍就行。
張韓這一刻忽然理解了為何許攸會發了瘋去顯擺自己的功績,要麼是想要提醒曹操自己比他人強,免得落入了冀州舊臣之下,要麼便是心中有愧發了瘋,或者,便是他本性就是如此。
好在,如今許攸根本沒有多少功績,就是落難來投的一位故友而已,他恐怕還沒想好怎麼去見曹孟德,昔日舊友,曾經敵人,而今乃是高高在上的丞相。
甚至,許攸心中認為,曹操在朝堂之上,定然也是淩駕於天子之上的,隻是他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那位陛下並沒有察覺罷了。
“那就算了,”張韓擺了擺手,“等跟我回到南臨縣,你挑一所宅邸,在那裡住下便是,但是有件事我想讓你幫忙。”
“你說,”許攸微微伸手示意,請張韓儘情說來,於他而言張韓有救命之恩,自然不會回絕,許攸為人雖然狂傲不羈、心胸狹隘,但卻還是記得恩義二字。
“在南臨縣,有一人在山中閒逛,拜訪名士,名為許貢,你見到他幫我狠狠地羞辱他便是。”
“嗯?!許貢?!”許攸愣了愣,樂道:“此人與我同屬南方許氏族,我乃是汝南許氏,他應當是揚州許氏,不同宗,但是否祖上同族,需查族譜,我知道他在吳郡任太守,怎麼會得罪了你?”
張韓沉默片刻,將自己去冀州戰場之前的布局,以及那門客何通之事,詳儘告知,當然也說了自己和孫策做了某種暗中交易,欲救何通之事。
許攸聽完,先是冷笑了一聲,然後低下頭凝神思索,整個人處於某個思路之中,一直未曾出來,張韓見狀,悄然在他身前放上了廬江、廣陵、吳郡以及荊州江夏的幾塊地圖,默默的起身走向院內。
此刻已經到了夜間,庖廚房內傳來了菜肴的香味。
張韓在院落中緩緩走到台階下,眼中忽然出現了係統義父的麵板,這次在冀州戰場上結算的獎勵,居然不多!
他一路上一直懶得看,到此刻正好能看上一眼,順便接收一下。
【你在延津一戰中,孤軍深入,燒毀烏巢糧草,焚燒幾十萬石糧食,傷天害理,禍及幾十萬人……】
“……”
臥槽?!你重說,要不然我要翻臉了哦!
什麼話這是?若是不焚燒烏巢,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這呆逼係統到底懂不懂戰爭之理、兵法之理,止戰若是儒學說理無用,那就必須要以戰止戰,這已經是最快了的好嗎?!
【但,於大戰影響頗深,一戰擊潰敵軍四十五萬眾,戰功顯赫,贏得養民治理之地,於大勢亦是功德無量。】
【獎勵“武力+1”】
【當前武力:101】
【因武力超過100而獲得霸王之力】
“我不太想要這玩意……”張韓臉色一緊,他早有感覺,沒想到是真的,到頂了之後,居然還可以繼續提升。
【解鎖:內力】
此刻,他感覺到有一股暖流,緩緩地在四肢百骸流轉,並且捏拳之後除卻混身氣力之外,還能從脾臟等內府中調集一絲力量,從而變得更加有力。
不光是拳頭有力,若是繃緊全身,連同身體的肌肉鼓脹起來,亦可變得比平常更為堅韌,也許到此後,真的能做到運轉氣力的時候,刀槍不入?!
好家夥,真的開始走非人的超凡路線了。
這個獎勵,雖說隻有一點,但確實至關重要的一點,破關所用,非常珍貴。
凝聚如此多的功德,就得到了這一點,可見其珍貴。
此後,也算是在武力上可以跨入另一個分水嶺了,衝鋒陷陣時,哪怕是深陷重重包圍之中,得以求生的機會又高了很多。
比起橫練,內力更加柔和。
“等等……”張韓忽然想到了什麼,咋舌道:“壞,天天和牢典吹噓內力,這下真有了。”
他不會哪天,要我打兩條龍出來給他看吧?!
可我隻會一條龍。
……
“君侯。”
這時候,門內的許攸忽然喚了一聲,張韓忙走進去坐下,兩人相對而視,許攸頓時愣住。
“嗯?!”許攸眼神一晃,伸手擦了擦眼,又馬上湊近了去仔細端詳,不解的道:“君侯就出去了片刻,怎麼回來就像是換了個人?”
“怎麼了?”
“不知,紅光滿麵,氣息綿長,好似又年輕了幾歲,臉上連鼻邊、眼角的皺紋都淺了些許。”
“洗了把臉,”張韓坦然的說道,“你直接說,想到了什麼?”
“方才我詫異,許貢麾下門客本來就是為他所養,哪怕是為他去死,也不該有所動容,而君侯肯用計策暗通孫策來換取何通一名,未嘗不是好事。”
“如何是好事?”張韓不知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