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投劉表,荊州與我許都,本就多有仇怨,恐怕日後未必是同盟之人,或許劉表也暗有稱雄之心,那便是敵人,他這般做,不也是將你逼到絕境,身在這敵營之中,隨時可能有生命之危嗎?”
“而我不過是放了你便自殺或者逃亡而走,唯有如此方才可逃脫於罪責,甚至不如玄德公給你的重壓一根!你若是都不願兩難,那就返回許都去,向丞相討要了通關文牒,一切都好說,為何要在這裡為難小弟我呢?!你我難道,連這點情誼都沒有嗎?!”
張韓痛心疾首,這番話痛徹心扉,說得關羽滿臉亂麻的低下了頭去。
其實這話,他就是想把任務搞得簡單點,你回去要個文牒,若是丞相給你了,那我雖然收了錢,也要聽他的話辦事,你能搞到那是你的本事,我聽令行事,還能賺取一筆犒賞,怎麼都不虧。
但若是現在給你放過去了,那我以後真不知道怎麼交差了。
臉麵也掛不住啊,平日裡三吹六哨的說得如何如何厲害,連個關羽都攔不住,見到他都怕到立刻讓行!?
“誒,有道理啊。”典韋在旁點了點頭,甕聲說道:“雲長,你那兄長離去時,可曾想過你的感受?”
“若丞相是個大奸大惡之人,隻怕是早就將你殺了泄憤了,他便是知道丞相喜愛你,舍不得殺你,才留你在後周旋,這不是利用又是什麼呢?”
典韋哀歎道:“這事若是落在俺頭上,當真是傷心欲絕,亦不會因此而辜負了他人期盼,所謂兄弟情義,早在他們走時就斷了,是他們先走的呀,你愧疚什麼呢?!”
“不會的,”關羽當即擺手搖頭,“我家兄長絕不是這樣的人!”
我正是因為心中焦急,不知所措,方才想追過去問問清楚,若是兄長直說日後不必再追隨,他也好死心回來報答恩情。
“那就對了!”張韓直接冷笑道:“那你就過關吧,等你過去了,我們自行謝罪便是,我等方才是那奸邪小人!”
“我不是這意思……”關羽人都麻了,這怎麼還說不了了呢?!他發現和張韓聊情義,是一點用都沒有,他好似內心根本不會因此而動搖,也不會為他們兄弟桃園結義的亂世豪情而讚揚羨慕,對他來說,好似根本很尋常一般。
“這樣吧,你一人闖關,必不可能闖過去,”張韓長舒了一口氣,麵色緩和了許多,又道:“我不用關上的將士來防備,雲長兄長隻需敵過我與典韋,我們兩人便沒有怨言。”
“說好了!”關羽雙眸一亮,頓時心中的負罪感和煩躁之意少了大半,果然還是如此行事,最為讓人快意,不必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若是你輸了,就乖乖回去如何?”
張韓又追問道。
“那不行!”關羽頓時反駁,“丞相早已許我離去,前行追隨兄長,如今隻不過是斷了一份通關文牒而已,豈能因為一敗而回?!”
嘖,不上當。
“嗬嗬,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張韓拉住韁繩準備回去,而關羽則是慌了,如不答應,若是要他闖關麵對三千黑袍騎,連一點希望都沒了,走魯陽更是不可能,那裡一路上張韓的人更多,連百姓都可能是他的耳目。
到達終點站南陽之後,估計分分鐘被張繡又遣送回來,張繡可是有三萬精兵在手的。
“等等!”關羽叫住了他,麵色掙紮了許久,粗氣一喘,歎道:“伯常,關某答應你,若是敗了,就回去向丞相要通關文牒。”
“誒,好!”
“來吧!”
張韓和典韋兩人頓時拍馬,做勢欲衝,關羽一看這模樣刀都捏緊了,滿臉驚詫的看著他們,喝道:“你等意欲何為?!不是接連而上,單打獨鬥嗎?!”
“我說的是我與典韋!”
張韓的喝聲快速傳來,但他人已經追著這聲音到了近前,絕影之速,舉世罕見,仿佛掠影而至,勢大力沉的一槍直取關羽肩頭,“呼”一聲激烈風響,竟有銳聲而現!
關羽眼疾手快,瞬間格擋,轟然巨力自斬馬刀上傳來,虎口被震得生疼,臉色大變之下緊咬牙齒,抵住了這一槍,說時遲那時快,典韋卻也在這一刻宛如鬼魅一般,身形自張韓身後浮現,未見多少多餘的動作,那短戟就已遞了過來,竟是圖儘快取敵,未曾全力而發,隻在半道便斬來。
即便如此,關羽也不敢小區。
“喝!”
典韋在半路忽然發力,那短戟陡然快了很多,似有殘影,這一刻,關羽真正後背發涼,雙眸瞪大,感覺生命遭到威脅之際,暴喝一聲,迸發出一股猛力格開了張韓,收身去躲,拉住馬頭右側避開了去,堪堪躲過了這一斬。
好險!
關羽這邊心中方才感慨半句,張韓下一槍立刻又來,抖出的槍花在他眼前一晃,吸引了注意之後,卻是在亂花之中朝下而去,如同刁蛇吐信,直向腳背,長槍戳腳!
張韓的絕技,當初文遠便是敗在此招之上,此刻他根本來不及思考,隻是本能的縮了腳到馬肚子裡,奈何布鐙有限,亦不可太過撕扯。
誰知,張韓嘴角一勾,忽然間身子猛力一顫,力傳雙手,向下的槍尖仿佛彈了上來,打在了馬肚子上。
“唏律律!!”
他坐下戰馬受驚,雖有披甲抵擋,但是那股巨力,還是讓它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迅速的蹦開了去,有些發狂似的不敢繼續交戰,關羽苦苦拉住韁繩不放,不敢有絲毫懈怠,左邊又迎來了典韋如猛虎般的撲擊!
雙戟好似亂披風,不斷砸往關羽頭頂、肩頭、胸膛,他唯有苦苦抵擋,節節敗退。
一時間,被兩人打得兩眼發黑,雙手發酸,根本不可招架!
他忽然發現,這兩人不光猛,而且還出奇的默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