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徐民軍屯,持續了足十二日,墾荒土地無數,己吾縣各鄉均有良田種植,其中勞損病苦之人也不少,但城外一片鬱鬱蔥蔥、欣欣向榮。
經過那一日齊宴之後,曹操的名聲果然在陳留如潮水般傳開了去,甚至還有人翻出了當初曹操獨自深追董卓,不與諸侯停滯於洛陽的事情。
當地忽然多出了不少行者商客,在告示附近遊蕩,每每有百姓聚集,便會趁人不注意時靠近告示宣讀。
除了屯田政令外,也會發表一番自己的“見解”,高聲言談這軍屯之政。
“各位鄉親有所不知,此政不同於往日,曹公逐年選出勞苦功高之人!賜予定居腹地,俸錢田土,這不就是安定之道嗎?即便是流民,難道就該伸手乞食,求人贈予錢糧過活?”
“若是入了屯民之中,一年表現出色,便可選為入定居,家中壯丁可參募軍而非是征丁!這些全都是取仁之道!”
“曹公這段時日,日夜緊抓墾種之事,更是親力親為!深得民心,陳留民又何苦拒此惠政?!”
“俺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這政令確實不錯,比太守對俺們都好。”
“俺也覺得。”
“其實我之前早聽說過,曹公和咱們太守,自小就認識,誰做州牧都一樣。”
“而且曹公在壽張一戰擊潰青州賊,有保境安民的本領,他可是有六七萬兵馬呢!”
“己吾縣,許多豪傑都已經準備去投奔了,既然太守和曹公是自己人,跟隨誰人平亂都一樣!跟著曹公那可是常勝之軍!”
這樣的對話,經常會上演。
那幾名識字的,是張韓特意挑來在告示附近停留,為百姓宣讀政令的。
廣而告之,必須要有人致力於宣傳,不過局限於如今的條件,要如水一般蕩漾傳播而去,並不容易。
能顧及到己吾一縣之地,已經是現在最大的能力了。
一時間,豪族投奔、百姓知名,曹操營寨前多了無數求見之客,可謂是爭先恐後。
四方在野的賢士也來奔投,甚至連張邈軍中的不少人也都轉投曹操麾下。
畢竟在傳聲名時,張韓特意將曹操和張邈的關係科普了出去。
讓人明白他們兩人自小結識、各自欽佩,和濟北那位鮑相一樣,是曾經的浴血奮戰,托付性命之人,傳得熱血沸騰。
趁著張邈不在,原本陳留軍營裡再趁熱打一波鐵,那些熱血衝頭的軍士、新丁立刻決定奔投。
曹操那邊給得多,吃得飽,能立功!
……
六月,農閒酷日時,己吾附近的曹軍屯營前。
張韓麵前站著一個鐵塔般的壯漢,雙臂結實有力,氣度不凡。頭發紮於頂隨意捆了個丸子,駁雜的短須虯髯應是多日未曾打理,一股粗莽豪邁的氣質,正對張韓抱拳,聲如洪鐘的說著來意。
“俺在陳留軍中聽說,還有人從小兵殺出功績,一路高升為主簿!知道曹公愛人才,特來投奔。”
“嗯,確有此事,”張韓麵色如常的點點頭,“我可以保證此言非虛。”
“那就行了,”這壯漢自信的笑道:“俺有一條命可搏,俺天生巨力,能舍生追隨!還請軍師帶我入營!”
張韓雙手放在身前,打量了這麼久,覺得這莽漢光看這外形的確很唬人,心中越看越喜歡。
特彆是眼睛周圍厚實緊致,眼窩較淺,雙目顯得凶光外放,隨時可見血絲,這是一雙怒目。
“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