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們的家人可能會氣抖冷:他隻是準備叛變而已,又沒有成功!你憑什麼殺了他!
當然,這種話肯定不會說出來,但這樣的想法則說不定會有。
“理由?”
幾人想了很久,最終中間那人把自己扭動到一個稍微舒適點的姿勢,艱難的道:“主簿,在下姓高,名淮,字子淑,是陳留高氏之人,族中除我之外,還有三人在冀北,一人在陳留境內,若是主簿放過我,可將家資資助陳留之政,儘心輔佐曹公,再由在下回陳留高氏商議,歸順曹公之政。”
陳留,高氏。
張韓的眼睛一亮,問道:“你說的那位親族,叫做什麼?”
“高順,在家中頗有威望,且去年曹公曾派人來征辟,但他拒絕了。”
“如今局勢如此,張太守若是奔逃,曹公自會領陳留全境,憑借曹公之名,以及我族親之故,可試再征……”
這個名叫高淮的中年男子,此時說出來的話讓張韓陷入了沉思。
之前他就有過懷疑,因為他記得原本曆史上,高順忠勇,在呂布麾下有一支“陷陣營”。悍不畏死、勇猛果敢,每逢大戰舍生忘死,進退有度。
可他本人卻是極其奉行軍令,嚴於律己,與其他西涼將軍全然不同,常常因為不夠殘暴和豪邁,顯得格格不入。
他的戰法、訓兵、選兵都和西涼騎士全然不同,雖得呂布重用,但是卻沒能得到推心置腹的信任,有些事呂布根本不會讓高順參與,也就是與真正的“心腹”有所區彆,才會有“知其忠而不能用”的評價。
可所以之前張韓就覺得他不是並州舊將,可能是呂布拿下兗州後征辟之將。
現在呂布沒能拿下,果然陳留高氏之中就聽到了這個名字。
陳留高氏張韓是聽曹操介紹過,光說這個氏族的時候張韓尚且不知,當曹操提及高乾、高柔時,他還是不認識……最後被曹操急頭白臉一頓罵,才理清了關係。
高乾、高柔都是袁紹的侄子,袁氏和陳氏是幾代姻親。
這樣一個身份想要招攬,那就有點難以重用,因為他們和袁紹的家族聯姻,日後曹老板與袁紹又必有一戰,這個家族橫在其中左右為難,高順即便歸附了,日子也會比較難過。
怪不得之前來找,都一直不肯出仕,陳留高氏不仕曹操是最好的選擇,如果非要任用的話,就必須脫離高氏。
“不對,”張韓反應過來,瞪著他道:“你拿我尋開心呢?你又不是高氏掌權者,怎麼能令舉族歸附呢?你配嗎!?”
“我……”
我不配……那高淮苦著臉低下頭去,小聲道:“主簿有所不知,高乾隨袁紹而走,高柔舉宗族至河北依附袁紹。”
“舉宗主,你怎麼沒去呢?”
“在下,在下……被告知留守祖地。”
哦,沒資格被帶走……你是有多被嫌棄,這麼看來陳留高氏所剩的人已經不多了,那剩餘的這一支脈,就有可能得征辟。
“不錯!既是如此,倒算是戴罪立功。”張韓微微點頭,表情似頗為滿意,也還算意外之喜。
……
十日後,曹操在野擊潰張邈大軍,收兵上萬,得兵甲、兵刃數千,弓矢無數,戰馬千匹,不過張邈在親信拚死護衛之下,從小道逃脫而走。
遂平定諸地之後,來到己吾和張韓彙合,準備收取陳留全境,迎接時候便帶了三名縣吏,其中一人就是高淮。
他在車駕前拱手致歉,說明緣由,另願領曹操去高氏祖地,以家資歸附。
再引見當地賢才,歸附於曹氏。
“在下深受張主簿感化,為自身所為羞愧,請曹公切莫怪罪,得令在下將功補過,”他含糊不清的說著,嘴裡的牙好似不齊。
曹操讚許的看向張韓,眼裡滿是欣賞,點頭道:“沒想到,伯常口才的確出眾。”
張韓儒雅的拱了拱手。
“好,”曹操又看向高淮,“既如此,我便在己吾等待,傳令陳留全境,各地官吏可自來見我,我隻停留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