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夫好膽!”
他聲音渾厚滄桑,頗有山河氣勢,中氣十足,這一聲吼仿佛如狂風席卷,讓城上不少人麵露戰意。
此時,又有一道聲音傳到了張韓耳中,“某若去,三刀可斬此人。”
接著又是一豪邁莽夫的聲音:“哈哈哈,俺也一樣。”
還俺一樣,你怕不是張翼德……張韓心裡吐槽到,回頭瞄了一眼說話那人,然後馬上轉了回來,暗自咋舌:“嘖,還真是。”
城樓上這麼多人,隨便去一個都能戰。
張韓頓時心安,他知曉之類挑戰之行,並非是規矩,隻是一方守城、另一方不願攻城,先行以喝罵的形式逼人出城而戰。
屬於個人行為,當然,也是許多將領揚名之機,兩軍野戰對壘也可以,不偷營用計的時候,或者是彼此大軍擺開陣勢之時,都可以出來獨鬥,以削減對方將力,打擊軍心士氣。
說白了就是,不打的時候對壘,沒事就到陣前來怒罵,罵得一方受不了了就上手。
這年代沒有噴子,噴人之後一般都要動手,屬於是代價較大。
譬如邊讓,他就沒有線下噴,純是在背後帶動節奏,然後就死在了獄中。
武夫就更簡單了,反正武無第二,不服就出來單挑,誰有道理打完自然就知道了。
此時在城樓上站居中位的便是身著黑袍的曹操,背後望下,看不出喜怒,但雙眸一直盯著場中催馬來回踏動的西涼悍將。
站在他身旁的是劉備,身著灰衣、墨綠色的腰帶,雙眼有神麵色堂正,輕聲道:“此人張遼,隨呂布入徐州後,駐軍魯郡,被任為魯相,其人也是西涼軍中一員悍將,曆屬何進、董卓,現歸呂布。和呂布的袍澤之情,不是大義可以撼動的。”
“嗯,怪不得如此忠誠。”
曹操深以為然的點頭。
除卻大義之外,人與人的情義也同樣可令人追隨,大義、情義,都能掌握之人,方才能得天下歸心。
“曹公可還有將領派去?可擊退此人,否則再令他這般叫囂下去,恐對軍心有影響。”
劉備心中正在思量,既然已經又再投奔曹孟德,即便憑借當年的情誼,現在也不能坐視不理。
不如請二弟、三弟出城,挫一挫這張遼的氣焰,也算立一樁功績,日後便也不欠太多人情。
曹操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看向了曹仁,暗暗搖了搖頭,曹仁為主將,不可輕易出戰……
“可還有人願出戰?!”曹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向後大喊了一聲。
此時,城上鴉雀無聲,連曹仁都麵色凝重不再多言。
方才死掉的那副將,已經是第三個了。
所有將士都在眼睜睜的看著,耳邊不時的傳來下方張遼叫囂怒罵的聲音。
許多人麵有怒色,但卻又無可奈何,一時憤懣不平。
唯有關羽傲然虛眼,睥睨城下,右手已經捏緊了立駐的刀柄。
曹操左看右看之際,並沒有什麼人選。
這個時候,張韓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悄悄的站到了典韋身後,準備開溜。
我就不該來,曹老板肯定不願一開始就倚仗玄德的二弟,定然找自己人,典韋又不善馬戰,他是陸上無敵。
總不能我騎著馬、馬騎著典韋出去吧。
那肯定是想找我,罷,還是讓二爺去吧,砍人這種事情他有經驗。
走出最前列觀戰的隊伍後,轉過身來麵色凝重,逐漸加快了腳步。
這時候,身旁忽然有幾名宿衛看到了這一幕,猛然想起了什麼,忽然大喊道:“主簿,張主簿正去披甲!!!”
曹操猛地回頭,頓時眉開眼笑,麵龐大喜:“伯常!伱來了!我伯常在何處!?”
張韓猛瞪了那驕傲揚起下巴的小吏一眼,心裡一句“牛馬慢跑”頓時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