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雖然領了不少見禮,但很快花光了,是以囊中頗為羞澀,去問戲誌才開口借,發現他也是靠借彆人的錢過活。
兩兄弟還是和以前一樣,兩袖清風,還是企鵝最喜歡的充錢那個少年。
郭嘉本來還質問戲誌才,堂堂祭酒居然不置辦家業、田產,不攢錢蓄身。
結果被戲誌才一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給噎得說不出話。
一問,張韓教的。
他們倆一走,曹操想找個人商量事兒,想到張韓曆來不在,於是去叫郭嘉,結果被告知說郭嘉也走了。
氣得曹操在衙署裡嗷嗷叫,又想到那位老主簿……這府裡大部分公務還都是這位忠厚老實的老主簿承擔,但他才學、眼光不足,不能給曹操分憂。
想了想又氣得不輕,曹操懷疑自己是招渣體質,這些主簿一個個全都是渣男!
以後定要找個門楣光耀,簪纓之家的賢才來做主簿陪伴左右,人家禮儀世家出身,不會像這兩個混蛋一樣不修行檢。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他下令罰了郭嘉一個月俸祿以儆效尤,至於張韓,倒是沒提。
……
剛到府上,張韓徑直進正堂,叫典韋燒起火坑取暖,糜竺出去辦事去了,孫乾卻還在府裡。
幾人過來後很自然的圍起了火爐,典韋順帶去拿酒來燒。
郭嘉在邊上看了好一會,然後拿著兀子走到孫乾身邊,“公祐往右挪一挪,我坐這。”
孫乾眼巴巴看著他,見他實在沒有臉紅的意思,往左邊挪了挪位置。
而且我跟你就見過兩次麵,還都是在主公款待的大宴上,你這一聲公祐叫得好像多年老友。
當然,此刻在場的誰也沒意識到,這位置一挪就是一輩子。
郭嘉坐下後,暖氣上來,就開始打瞌睡,也不聽他們聊什麼。
張韓在旁無奈的看了好久,他覺得郭嘉可能是個頂級e人。
他這樣的人,去到哪裡都不會不自在,而且暢所欲言。
選朋友也是,隻要合胃口,馬上就是熟識老友,可以義氣相交,若是不合胃口,打照麵一百次也不會多說幾句話。
而且,郭嘉也不怎麼在意他人的目光,方才孫乾都快糾結麻了,就不想挪位置,他還在目光灼灼的期待著,沒辦法隻能讓出來。
幾人在火爐邊等到了下午,吃了些酒,商議了要宴請的事,張韓才將董訪和董昭的關係告知。
郭嘉眉頭一直皺著,這反應,在場的人都有預見,當初張韓初提此事的時候,基本上大家都不怎麼看好。
一是不知董昭此人之能。
二是相隔太遠,董訪作亂時尚且沒有得到董昭的書信往來,何況是現在?說不定他們兄弟之間早已經斷了聯係。
這年頭想要和誰取得長期的書信往來,那是要有特定渠道的,否則天南地北,一輩子都未必能再見上一麵。
所以,大家都興致缺缺,不樂意去耗費精力。
但郭嘉的眉頭最後卻舒展開來,道:“且一試之便是,諸位不必心憂,大部分事都當會以失敗告終,但往往堅守者可成也,不試必敗,試則有望。”
他掃視眾人,最終看向張韓,道:“伯常既然有此設想,或可一試,最差的結果,不過多結交一位朋友,不虧。”
“奉孝兄所言極是。”
張韓樂嗬嗬的笑著。
……
臨近下午時,下人開始張羅宴席,到傍晚鮑信一道,立刻請入上賓席位,一來就拉著張韓的手不放。
“孟德跟我說,徐州刺史這個位置,還是你大力主推的。”
“鮑公言重了,我人微言輕,說話哪裡有用,這是主公本來就願意讓你領徐州。”
“不過,”鮑信笑了笑,“光是刺史,不算服眾,卻還需數年來培植底蘊,穩一州之地,不算容易。”
他是外來人,人脈有限也,即便是為一州刺史,那這本質算起來也隻是個八百石的督察官吏。
論俸祿還不如太守。
隻是,刺史大多起自太守,眼下大漢各地的刺史也可等同於是州牧了,因為有兵權在手。
張韓道:“今夜還有個客人,來自徐州陳氏,或可與鮑公相交結識。”
“嗯,我知道,陳元龍是吧,”鮑信麵帶微笑,覺得張韓有心,一場宴席明麵上是為他接風洗塵,實際上是讓陳登得以拜會。
這一點,到是剛好按在了鮑信所需的穴位上,讓他心裡舒坦不已。
本身他自琅琊南來後,和陳氏等世族還未能拉近關係,趁這個機會,從陳登入手倒也不算壞事。
張韓還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今夜子脩也會來,他帶了禮物要贈予鮑公。”
“哦?”鮑信頗為意外,“子修是個不錯的孩子,頗有其父之風。”
曹昂文武皆有建樹,而且為人敦厚誠懇、仁善修德,如玉一般的公子,鮑信、衛茲他們這些叔父輩的人都頗為喜歡,而衛茲死後,曹昂後這幾年的成長,鮑信也是看在眼裡。
若是無意外的話,再過幾年他就可以逐漸接任許多重要位置,其能還可在眾多良師益友的陪伴下,真正得到蛻變,成為一名獨當一麵的出色主君。
日後成就或許真能承襲孟德之業,繼而超越之。
“除此之外,還有一人,雖隻是小吏,但卻值得結交,或能因此連通長安許多人物。”
“嗯,原來如此。”鮑信點點頭,記下了這件事。
他這樣的老銀幣,張韓隻需要提一嘴,他就明白要做些什麼。
但,在旁聽到這番話的郭嘉卻忽然陷入了驚訝呆滯之中。
仿佛是一瞬間想到了某個非常重要的節點。
鮑公、大公子、陳登……
張韓在家中設宴,以豐厚佳肴與美酒宴請款待鮑公,又請了大公子曹昂來令他得以拜會這位地位特殊的叔父。
以大公子的性格與身份,自會將此宴包攬在自己身上,以彰顯其大氣,他向來是如此,因為主公不便大手大腳的拉攏下屬,但公子不同,他完全可以這樣,而且其中隱隱也有主公授意如此。
所以,張韓實際上就出了一個府邸來辦酒宴,他自己還能享受其中,交朋結友。
而且,其一解決了鮑公和陳登結識之事,讓他們自行商議。
其二讓董訪能夠身處人物雲集之宴,覺得深受恩待,願意和張韓等結交。
其三讓大公子曹昂來付錢。
最後張韓什麼都不用付出,而大家都會感覺欠了他一個人情,然後下次還會宴請回去,甚至以厚禮謝之。
臥槽,孫賊,你挺會玩兒啊。
郭嘉頓時肅然起敬,感覺自己要從心底裡重新認識張韓這個人。
他絕對不是忠厚老實的年輕人!是我看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