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大驚失色,眼看張韓快速奔近,幾乎就在眼看,而此時身後出現了嘈雜的馬蹄聲,大批兵馬滾滾趕來。
“援軍到了!”有軍中副手大喝一聲,同時率先前去彙合,賈詡想也不想,拉住韁繩就走。
他哪裡敢在原地停留,那張伯常,傳聞隻說他能征善戰,勇猛過人,卻從未詳細描述過,他居然這麼猛!!
賈詡一直以為張韓是儒將,大多居於幕後以策治理州郡、或者以謀臣身份出謀劃策,很少涉及到親自上戰場。
但現在,他隻是看一眼那決然的眼神就心驚膽戰!
而且內心深信不疑,這張韓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殺過來斬了自己!
賈詡也不知與他有何仇怨,隻能當做張韓以為此次叛亂又是自己攛掇的。
但天地良心,我真的已經全身心投了,雖然我依舊覺得袁紹更好,但既然是待價而沽,也不可能得罪現前的主顧。
袁家的手,根本就伸不到這裡來!
“走!去援軍處!”
賈詡大喝一聲,拉過馬頭說走就走,連一點下令帶隊去救張繡的心思都沒有。
他這一走,同時也帶走了大部分的騎軍步卒,所有人下意識的後退,去和東門趕來的援軍回合。
誰知,走了一段路之後,前去彙合的騎兵卻是去而複返,而且大為慌亂,慌不擇路的被驅趕回來。
來人乃是另一名身材魁梧的猛人,手持雙手斬馬刀,戴全身鎧,戰馬棗紅,肥壯的身軀讓人望而卻步,仿佛是遇到了另一位典韋。
“殺光他們!”
那將軍一聲令下,兩側騎兵加速奔襲,直衝賈詡而去,兩邊洪流一對衝,很快把宛城軍衝散向左右,賈詡避之不及,被張韓追上一槍挑中了肋下,直接挑翻在地。
這當口,賈詡隻覺得天旋地轉,不知重擊了多少下,一把老骨頭都要散了架。
張韓看許褚帶兵衝了進來,收起長槍笑道:“仲康怎能進城?”
許褚咧嘴一笑,“君侯,我聽了命令後,就明白是張繡詐降欲反,於是去監視城外營地。”
“我見他們果然有異動,就與曹純將軍一同攻殺,控製了所有營地,又換上這些宛城軍的鎧甲,讓一些將校帶路,騙開了城門。”
“好!”張韓麵露驚喜之色,絲毫不吝嗇誇讚之語,“仲康善用計謀,看來不止會衝鋒陷陣,這次可謂立下大功了!”
許褚淡笑著撓了撓頭,謙虛道:“也不是我想的,是和子和他們一同商量出來的結果。”
“現在來得不晚吧?”
“不晚不晚,隨我走!”
張韓調轉馬頭,帶許褚又複返回去,到交戰最為激烈的大道上,高聲大喝道:“你們皆中計了!張繡不過利用爾等憤怒,欲複反漢廷!!我等早知他有反心,將計就計也!”
“此時投降,依舊可免一死!”
當啷!
話音剛落,剛才傳開些許,立刻就有人放下了武器。
然後他身旁的同袍立即怒目相向,“為何要放下兵刃!護衛少將軍殺出去!”
“我家中有老母,不能死在這裡!”
“況且,僅憑此事就要複反,局勢又不利於我等,怎有麵目再殺曹公!”
“出爾反爾的難道不是我們嗎?!”
“我……”
大部分親信兵馬,都是聽令行事,其實他們也不能確信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現在的形勢無比明朗,就是中了曹軍的計策。
曹軍早已在進城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洞察了張繡的心思。
而且,這是將計就計,若是他們不出爾反爾,也不會落入如此艱難境地。
總管曹操麾下文武,張韓、典韋已經是天下一流,還有黑袍騎軍,邊塞風貌的騎軍,其統領都是迅速如風、猛烈如火的悍將。
難道要為了此計,徒勞搭上這麼多條性命嗎!?
“彆忘了,將軍當年承諾,是帶我們活下去!”
一名副將高聲喊道,同時有些怨懟的看了遠處落馬的張繡一眼。
張繡在一間街邊房屋前靠牆坐著,身旁戰馬已在發狂奔走幾十步死去,手中虎口開裂,血染掌心,整個人頹敗不已。
已經被數名黑袍以長刀抵住了脖子,動彈不得。
隨著張韓的話傳遍四方,宛如漣漪蕩漾一般,不斷有人放下了兵刃,雙目十分茫然。
深夜的一場亂戰,在最激烈的時候,各方全部出現了問題,然後迅速的戛然而止。
整個過程看來,真的就像是被人看穿了所有,是以不動還好,一旦動了反叛的心思,便會掉入早已設好的陷阱。
他們進城,就像是在捕獵。
而且是很高明的獵人,隻需設好陷阱,不用自己太過勞累,看似艱險其實根本就是在等虎狼自己掉入陷阱中而已。
當真是完敗的一夜。
……
曹操在宿衛的簇擁之中,自人群裡走了出來,看著此時局勢已定,他神情傲然穩固,頗為戲謔的看向遠處的張繡。
“繡兒,你此舉,早已被我等識破,伯常、奉孝無不是洞若觀火,早早排布了兵馬。”
“縱使我不曾察覺,他們卻也能將你宛城兵馬玩弄於股掌之間。”
“嗬嗬,”張韓在旁翻身下馬,拍打了幾下身上的塵灰,他那些受傷的地方全都不是要害,更何況才被戳出了一點皮肉傷。
故而此時輕鬆不已。
他走到張繡麵前,笑道:“這正是,繡兒妙計安舊部,賠了夫人又折兵。”
“伱!”張繡怒而奮起,心急之下欲和張韓再拚,但是身體已無力。
他怒視張韓,不解的道:“我槍法初成,到今日未曾敵手,自問武藝可追呂溫侯,為何你招招都能躲開要害?”
張韓笑了:“我最擅長的也是長槍。”
我槍術都已經【登峰造極】了,怎麼可能分不清什麼是虛招,何處是殺招?
想到這,張韓麵色陡然一凜,沉聲道:“對了,你派胡車兒盜走了我的長槍,必須要賠來!”
張繡歎了口氣,老實的道:“君侯,你那把亮銀長槍就在我衙署之中。”
“什麼亮銀?”張韓眉頭一皺,粗氣頓時就呼出來了,“我那是鎏金虎頭槍,重一百三十斤,全以純度極高的黃金打造,乃是陛下所賜,當初我救駕有功,陛下拜我屯騎校尉,以此彰顯我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