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他心思深得好像失去過什麼(2 / 2)

才有了跨越五百裡行軍,耗時數月而取舒城的壯舉。

這是他的獨特之處,恐怕當世再無這等人了。

若是此刻再給張韓重新做一個評價的話……荀攸低頭深思了許久,暗暗思索。

應當是一名足智多謀、深受愛戴的儒將,他能領兵多少,不知定論,但萬人以內,定然是有翻雲覆雨之能。

“公達先生,勝負並非是我等一論,便可得窺結果。”

張韓握著酒觥把玩,臉上帶著褪不去的淡笑,“是千萬將士用命去換,方才能有的數道勝機。”

“不光是將士,”張韓的眼神忽然銳利了起來,“許都之盛,來自於軍民協同,萬眾一心,如果朝堂上依舊還是一灘渾水,與冀州爭奪時,便不會如當下這般簡單。”

“我們能取揚州,並非因為軍力已天下無敵,而是袁術篡漢失義,朝中諸臣不敢有所異動。”

“且,楊太尉以自身之名望、人脈,在死守朝堂的各家言談,並無人插手戰事,方才頗為順遂。”

“可日後,再麵對比袁術強大十倍的袁紹時,還會是這等狀況嗎?”

何來十倍之說……荀攸摸了摸鼻頭,暗暗腹誹,君侯這話未免也有些聳人聽聞了。

但是,為何忽然這麼嚴肅、正經的說起此事!?難道……

不確定,再聽聽。

荀攸打起了精神,仔細去聽張韓話裡的意思。

“公達先生,試想一下,若是公卿欲歸袁紹,而大戰又起,到焦灼難分勝負的時候,他們會否與我等一同死戰?”

這個,荀攸想都不用想,笑道:“不掀起內亂就算不錯了。”

“正是,”張韓長歎了一口氣,道:“我令廬江一地的士族真心依附,都耗儘心力,還讓楊德祖從正麵而來,又從中斡旋,與張佑維做了一場戲,在此之前,我還買通了太守劉勳為我疏通打點關係,所用錢財何止萬金。”

“這,才換來一個不錯的結果,且還是有仁義之名廣為傳播的狀況下……”

“在許都,我不敢想。”

“真正的一心、同欲,才能有勝機擊退袁紹來犯,否則隻能比拚彼此底蘊,公達先生,你說是吧?”

荀攸不敢回答,他忽然明白張韓這一頓宴席的意義所在。

這些問話,也都是暗藏玄機,而且剛才一上來就誇,誇得還這麼真切,好像我真的教了他什麼似的。

曹營謀者,“酒色財氣”之名,近年來可謂是廣為流傳,且多是佳話,但這四個字都不是好意,最初有賢者總結出來,也是告誡人遠離。

用在他們四人身上,正恰當不過,離張韓、郭嘉、戲忠太近,就容易和叔叔一樣,天天氣得嗷嗷叫。

見荀攸不語,張韓又道:“公達先生,可知曉有何辦法能夠穩固朝堂之上的諸多公卿,真正收攏許都周圍的諸多大族呢?”

荀攸聽到這,深深地歎了口氣,道:“攸深感危機,唯有殫精竭慮,為司空分憂,穩固朝堂不亂,待取冀北方可稍作安心。”

“袁氏一門,雖身負眾望,然其不臣之心,均已昭然,與之相通者,自可認為不軌。”

“然,一切都為猜測也,需回到許都,方才能下定論。”

“好,好……”張韓笑了起來,端起酒觥相敬,道:“有先生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我一生,遭遇數次襲殺,均安然度過,現在最怕的,就是吹鼓奏樂、夾道歡迎回到許都,反而要遭人暗算刺殺。”

“這日子,一天都不想過,”張韓不屑的撇了撇嘴,又補充道:“而且我也不喜歡被人夾道歡迎,特彆是女子,我比較喜歡被動的。”

郭嘉:“???”

荀攸:“……”

賈詡:“!!!”

這個詞,還能這麼用嗎?

他們三人都活了這麼多年,隻需細品就能明白這話的意思,特彆是郭嘉還深諳此道,直接似笑非笑的看向張韓。

你已經是君侯了,能不能不要這麼……粗俗。

但你說他粗俗吧……這詞卻又用得有一種很奇怪的文雅……

不過,這些玩鬨話的背後,荀攸深深地明白,他已經被張韓盯上了。

……

宴席散後,張韓和賈詡來送荀攸離去,等待馬車遠去,賈詡到近前來輕聲道:“這位公達先生,心計極高,目光長遠,今夜滴水不漏卻也刻意示好君侯。”

他心思很深,深得好像失去過什麼……

“老夫認為,隻怕司空也不易收其心,又或者,他雖願意助司空,卻不願如同文若先生那般操持內治,鼎力而助。”

“他日後會的,”張韓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和賈詡一同回去,邊走邊聊起了關乎荀攸的些許往事,“公達以前刺殺過董卓。”

“這我知道,”賈詡當年是處置此事的其中一人,曾進言告知,事關世家大族,不可痛殺之,先行關押試探口風。

於是事發後,董卓雖勃然大怒,卻也沒有立刻斬殺,而是將荀攸等人關入大牢看押。

後來,也是準備處死的,可十八路諸侯聯盟攻至洛陽虎牢,孫堅勇不可當,讓董卓萌生遷都之意。

遂匆匆劫掠了洛陽百姓,又挾民而走,將文武百官加上天子全部帶去了長安。

而堅牢這些犯人,他肯定管不了了,於是荀攸一黨的不少高朋疏通了關係,將他救出,護送回到了老家,當了個隱士。

“這荀公達,對漢室忠心,而且經刺董事發後,人變得謹言慎行,滴水不漏,又是一位智慧極高的謀者。”

又是個老銀幣。

張韓心裡吐槽,默默搖頭,想不到我張伯常一生光明磊落,竟會屢屢和這些心懷不軌之人打交道。

“唉。”

張韓歎氣之事,忽然心中一陣悸動,感覺心臟激烈搏動了幾下。

然後係統義父傳來了捷報。

“君侯怎麼了?”賈詡看張韓捂胸口,還以為他戰場上受了什麼暗傷。

“無妨……”張韓擺了擺手,嘴角抽搐了一下。

悸動的感覺真刺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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