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君侯可曾聽聞,匹夫一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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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看一卷春秋……不是,春秋典故的時候,曾看過一個故事,名為傷仲永。”

“說,有個孩子名叫仲永,自小聰慧,家中世代農耕,未嘗有先學者,至五歲時,仲永忽而啼哭求書,他的他的父親異之,借書與觀,誰知道一看就會,甚至能寫,所寫詩歌和成年儒者不相伯仲。”

“因此,被鄉裡廣為流傳,這孩子甚至可以用詩歌來養其父母……”

劉先一聽興趣更濃了,這不就是我家不疑嗎?

少年異才,為鄉裡多人所慕,於是十裡八鄉的賢士均慕名而來,想要辨彆傳說之真偽,於是自己也因此更得交友廣泛,一年來誇讚不少。

此次來許都,一來是帶侄兒不疑出門見見世麵,二來也是想著許都賢才家族很多,若是能將名聲傳到這裡,以後又不失為一條出路。

畢竟,自小若是能有聲名,對以**學、出仕定然也有好處。

於是,他笑眯眯的認真聽張韓說接下來的故事。

張韓頓了頓道:“其父自豪於此,每每有人來訪,便讓仲永出去相見,而後賦詩取樂,博得滿堂喝彩,周圍鄰居都誇讚其才。”

“如此,數年後,仲永長大成人,其所寫詩文篇賦,依舊還能成文,卻不能與同儕相提並論,隻是平庸之作。”

劉先聽到這眉頭緊皺,感覺不對勁了,這故事好像在諷刺我,不確定,再聽聽。

“又過數年,此子耕地農作,已不再沾染詩書學說,泯然眾人矣,最終也隻成一個莊稼漢而已,先生,這個故事你可曾聽過?”

“未曾……”劉先木然的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是你現編的,但是我又沒有證據。

他狐疑的看向張韓,不知不覺額頭已有汗珠流下,道:“不知君侯說起這故事,是何意……”

“嗯……隻是隨口一說,你不必太過在意,”張韓輕笑著,看向左右問道:“諸位可知曉,這孩子為什麼會泯然眾人。”

這故事不光是劉先,連在陪同位置上跽坐的賈詡也若有所思,輕撫胡須以思考張韓說這故事的含義所在。

聽到問話之後,雙眼一亮笑道:“因為其父隻知帶子以討封賞,沒有令其學,如此隻當作討樂得讚的把戲,未能善用其天資也,數年後,不得一流學問教導,自然才能退與常人無二。”

“哈哈哈……”劉先大笑撫須,臉頰左右緩搖,道:“君侯乃是以此理,告誡我不可因此而廢學,埋沒了不疑之天資。”

“君侯有心了,在下心中謹記……”劉先拱手鞠躬下去,頗有禮節,不過心中卻不以為然。

不疑和那故事中的仲永不同,這孩子早已明事理,知曉勤學方為上,不會過於貪玩。

是以張韓所說的這個故事,或許並不會發生在不疑的身上。

張韓微微一笑,搖頭道:“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但歸根究底我不是想說這個。”

劉先和賈詡都看了過來,不理解張韓何意。

他接著道:“他之所以會泯然眾人,其實根本原因是沒有一個好爹。”

“我麾下以前也有一個少年天才,先生恐怕也聽說過,楊修,楊德祖。”

“人家少時就有盛名,也是過目不忘、出口成章,幾歲就能品評天下人物的天資,他爹吹了這麼多年,怎麼不見楊修泯然眾人?”

“就是因為仲永,沒有一位三公父親!”

“這……”劉先呆愣當場,他一時心中迷茫,隻覺得這話居然還聽有道理,他竟不知如何反駁。

絕了,泯然眾人的原因不是不好學,不是不篤行,是沒有好爹……這又是什麼歪理,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反駁。

君侯這思想,和常人多有不同,頗為奇妙。

“在荊州,其實也有先達名師教導。”

“那不一樣,”張韓擺了擺手,“這些名師能教會他識文斷字、經略史書,但是卻給不了他未來,這麼好的苗子,隻學這些,日後也就是個文學掾,或者儒生學者了,哪裡還有報效家國的機會。”

“若是按部就班的學,多少年方才能有所成,又多少年才能入仕?光是傳揚其聲名,拜入名師門下,得舉孝廉,都需要十年,再宦遊數年,帶到二三十年歲,方才能有一席之地。”

“這還是,伱幫他打點上下,人脈梳理的結果,若是期間哪一節沒做好,譬如被某個太守的兒子搶了位置,或者師長更青睞於左將軍的兒子,又或者,彆人更願意和某位食邑千戶的君侯之子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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