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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過去,天氣逐漸炎熱,在宮中待久了,劉協有時也覺得苦悶。
也不是曹操管著他,不讓他出行,除卻一大堆禮儀不說,劉協自己也無處可去。
而且他在外漂泊太久,那種舉目無親、膽戰心驚的日子過了很多年,現在隻想呆在宮中,安穩些。
還有錦衣玉食,宮人伺候,又有妃嬪在側,夜晚不孤。
不過,卻還是因為苦悶,寢食不暢。
近日來庖廚的許多餐食都不能讓他開胃,以至於內火旺,更不適也,無論早晚,均食之味淡。
而若是吃雞鴨、鹿豕等,又覺得太濃,整日都隻是食些許飽腹,食欲不填也。
“近日氣候逐漸炎熱,讓食監不必費心了,那些藥膳並無大用,朕依舊覺得心中煩悶,無意用膳。”
“隨意做些便是。”
“唯,奴婢這便去告知尚食監……”常侍溫瑞立刻行禮,小跑而去。
這位常侍,是今年提拔上來的宮人,對陛下百般嗬護,照料妥當。
深得劉協滿意,也深得曹操滿意。
不多時,劉協到達膳房院落,的確隻看到了些許湯餅,肉糜,一碗飯,於是也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看向常侍溫瑞。
主要是覺得心中不適,朕說隨意就真的隨意了?這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吃食,怎麼還端上皇宮了?
“陛下,您試著吃吃看。”溫瑞賠著笑,低聲下氣的勸著,“這聽說是食監的新佳肴,雖簡單卻暗藏妙處,他們說,陛下吃一些便明了了……”
劉協狐疑的看著他,眉頭微皺,但卻也不打算為難,緩緩走到主位上坐下,招手讓宮人端了餐盤過來,看著眼前這碗頗素的湯餅。
以及旁邊不少小菜點心,乍看之下自沒有什麼奇妙之處,就是普通的百姓家食而已。
“陛下,這湯餅丞相經常吃,據說深夜處理公務累了,就會命人煮上一碗。”
“哦,原來如此,”劉協也表示頗有興致,既然丞相愛吃,那朕食一些也無妨。
“丞相一生節儉,家風頗嚴,曹氏大多都是清廉之輩,唉,除了伯常愛卿……不過他是外婿,不算是曹氏的族人,也情有可原。”
劉協近日還有一件頭疼的是,便是禦史又開始參張韓的罪行,主要是中飽私囊,挪用朝廷用度的罪。
其實劉協現在也是明白人,他知道張韓就好這些,而且這些商賈謀劃的路線都是張韓力主規建的,給他貪墨些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劉協沒想到,奏章裡說的是,張韓把錢全用去武裝其黑袍甲騎了。
戰甲人人如將軍鎧般精良細致,光是匠人都已招了數百人,若是按照奏章上的說法,已必須要問責才行……
劉協想閉著眼睛讓他混過去,好似都有些不太服眾了。
“唉,罷了。”
劉協拋開了這些煩惱,拿著調羹喝了一口湯,而後“咦”了一聲。
這味道,不似普通湯餅的那般寡淡,又沒有雞湯熬來的油膩。
這味道可謂是恰到好處。
“這湯餅,味道不錯,頗有鮮香,這是何人所作?”
劉協又吃了一口,看向溫瑞問道,不等回答又立刻說:“此味不同於往常,不知如何形容。”
“總之,滋味重了些許,又不至於太過油膩,讓他速速來見朕。”
“回稟陛下,奴婢之前試食時候,也覺得美味,問是怎麼做的,但庖廚說也不知道,隻是加了一味叫**精的調料,就可使得湯汁鮮美多味,不似此前單調……”
“哦,此物從何處所來?”劉協好奇的問道。
“是,丞相送來的,應當是奇珍異寶,珍貴無比,所以才送給食監,來呈於陛下。”
“丞相府的人還說了,這東西若是放入平日炒的菜肴裡,也能增添不少滋味兒。”
“竟是如此,快,快快去命庖廚再烹幾個菜肴。”
劉協當然興趣大起,此物若是可以放在彆的菜肴之內,則說明能夠又添滋味。
溫瑞一聽,先是呆愣了片刻,而後立刻拍手稱是,小跑而去。
陛下總算願意暢快進食了,“快快快,隨我去食監,尋庖廚,用那雞精再做幾道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