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當初在春時製定嚴令下發的時候,知曉丞相想要的並非是境內清廉、官吏兩袖清風。
而是要各家族盤根錯節時貪墨、往來的錢財全部充入軍資之中。
這將會是很大一筆。
在定都許昌之後,那時還沒有校事府,各地來朝貢的官吏,各地諸侯,為了打探到各種情報
,以評判曹氏形勢,暗中送來了很多金銀。
其實就是趁局勢未穩的時候,先建立一條能夠通達到許都的“暗道”,所以在很多官吏身上都花費重金。
這些錢,當然都是見不得光的。
不過這樣一來,此想自然也就落空了,伯常估計也是不想局勢太過混亂吧。
“好了,我都已明白了,去忙你的吧。”
荀彧對陳煦微笑道,轉頭便將這一類事全數放下,也不再顧慮這些事。
……
南臨山軍營的張韓,則是不知朝堂諸事,在數日之內,已再研製了一百罐自製雞精,放置在院內。
將配方、製作流程都教給了匠人,又招手百名女子來負責製作。
於是,張韓高枕無憂的休息了三天,據說是用腦過度,準備吃點好的。
寬敞的院落內,張韓在躺椅上坐著,他身前不斷有個少年來來去去,端著碟子、酒壇,放到張韓躺椅前的案牘上。
擺好果蔬之後,還去挑水到院中大缸裡來,又生火燒水。
因為君侯不吃生水,必須要燒過之後才肯喝,否則就喝井水。
做完了這些,張韓已經小憩了一覺醒來了。
剛醒來就看到周不疑在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眼中還有點可憐。
“老師。”
“怎麼,想刺殺我嗎?”張韓眼皮一抬,打了個嗬欠。
他在視野之中,沒看到周不疑的敵意,其實就是在委屈撒嬌而已,因為乾了太多的體力活,就這一天,都比在家裡半個月多。
而且,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十幾天了,周不疑感覺離開了叔父,日子越發難過。
剛開始,他每天晚上雖然睡的床又大又舒服,卻還是夜夜哭泣。
因為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奴丁、傭人,君侯絲毫沒有疼愛之意。
唯一的成長就是,在接下來的幾日,周不疑的心性飛速成長,已經學會了接受,不會再那麼脆弱的偷偷哭泣。
“不是,”周不疑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神雖然疲憊,但卻在眸子深處還留有些許明亮,他清脆的童稚聲音響起:“想問君侯,為何要這樣對不疑。”
“這些苦力活,難道沒有彆的下人可以做嗎?那些奴籍之人,不是善任此職嗎?”
張韓瞥了他一眼,沒立刻回答,撐了一會兒才道:“這是丞相的主張,伱懂嗎?”
“丞相專門為了你,曾說過一句話,此話現在已經名揚四方,你知道是什麼嗎?”
周不疑茫然的搖頭,同時心中還稍稍有些震撼。
丞相,那位大漢丞相曹操?!如此中原雄主,居然會專門主張為我說一句品評之語?
怎麼可能?
我讀書還不多,但是聰明著呢,君侯這話不是用來誆我?
堂堂一國丞相,怎麼可能專門為我說一句廣為人知的品評?!
不對,君侯沒必要撒謊,而且他對我的態度,的確和傳聞之中的仁義君子有所不同。
聽聞,君侯也是仁愛謙遜的師長,知識偏愛酒色財而已。
“老師,請問是什麼話?”
“你肯定聽過,”張韓眼皮一翻,吊兒郎當的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啊?”
“疑人不用,傭人不疑!”張韓加大了音量,“丞相在數年之前,就已經知道你最適合做什麼了,傭人者,為人所用也,乃可造之材,需雕琢打磨,苦其心誌,方得篤學之性,方可務實棄虛。”
“我……”周不疑兩手垂下來,竟不能反駁。
張韓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敢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廣為流傳不錯,但這句話真的是這個意思嗎?
太扯了!
傭人不疑,我叔父若是知道這句話,指定不會讓我留在這裡。
周不疑欲哭無淚,想一頭倒在張韓的肚皮上,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但“啪”一下被張韓一手托住,茫然的盯著他:“你乾什麼?”
“我不乾了!啊啊啊!!”周不疑被托住,整個人全力往下倒,想撞張韓的腹部,卻紋絲不動,而後崩潰大哭。
“什麼用人不疑!這話絕不是用在這的,隻是與學生名字相同而已!”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