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韓點頭道:“的確是如此,我早知他有大誌,不會甘心屈於江東之地,依靠天塹自守,而是逐鹿中原也。”
“但孫氏同樣也是對大漢有大功之人,孫堅當年討董的時候,也曾立下汗馬功勞,所以也不能直接反目,隻能提防。”
張韓這種說辭,就頗為合理,孫堅立下的汗馬功勞仍然還在功勞簿上寫著,這是要記載入史書中的功績,暫時也不能和孫氏**。
“既如此,兵馬安排、工事建設都已算是以逸待勞,何懼江東,”曹操微笑點頭,接著輕鬆的道:“那我就可放心大膽的讓尚書台給江東孫策送去將軍任命
,不予他所求的大司馬。”
“我看行,”張韓點頭讚同,“而且,最好是讓他接受封賞之後,再遣使者來送朝貢,以表謝恩。”
“送去詔書的使者,還可巧舌拉攏,在江東之內接納那些被孫氏打壓的士族,亦可接受他們的請求。”
“好,依你之計。”
……
江東。
丹陽郡,孫策在大堂上猛拍桌案,砸出驚雷般脆響。
“哼!!”
“我向許都天子**為大司馬,曹操竟然不許!”
四周文武皆到近前來,卻不知道怎麼勸。
“他自己危如累卵,大戰在即,竟還這般傲然自居,當真是目中無人!!”
“傳我命,命各將軍所部兵馬,立刻趕往曲阿屯軍!!”
“我要隨時進攻廣陵,一旦大戰開啟,我便長驅直入,破廣陵而入徐州,直奔許都而去!!”
“曹操,曹賊!”
孫策怒罵了幾聲,而後有一文臣到了身旁,其人胡須濃密整潔,頭發半白,身姿雄偉,著湛藍色長袍,頭發以一發髻紮於頂,方麵闊耳,頗有堂正之色。
“主公,不可因此而動怒,依在下看來,曹操之意實則是識破了我等請司馬之位的目的。”
“子布先生,他既然識破,為何不肯順水推舟,依我們之意呢?”
這謀臣乃是長史張昭張子布,在孫策創業的時候,就已跟隨身旁,被委以重任,請為長史,幾乎軍政上的內事都交由他來打理。
在短短一年間,張昭已經逐漸成了江東不可或缺的人物,得孫氏麾下文武敬重。
“揚州袁術敗後,不少人歸投於我,周尚君更是舉丹陽相讓,公瑾更是與我情同兄弟,江東之地我遲早都能全數**。”孫策依然想不明白,同時心裡也有氣。
假若我還是當年那個需要寄人籬下的孫氏後輩,被人看輕倒也正常。
可現在,我孫伯符亦是身經百戰、攻城拔寨,威震江東的英豪,難道還不值得伱曹操高看一眼嗎?
孫策原本滿心歡喜的期待許都的回應,因為他知曉在去年,曹操已經開始派出使者來安撫、拉攏各地的諸侯。
甚至收服了泰山盤踞的一夥山賊眾,這就意味著,曹操在準備向外交好,保證他和袁紹大戰時沒有後顧之憂。
戰爭並非是一戰可畢,這在戰前戰後的學問都深不見底,無論做得多麼完善出色,總還會有意外發生。
為了杜絕這種意外,曹操一定不會駁回自己的請求。
畢竟江東安好,則意味著劉表也會遭到牽製,難道曹操不怕被劉表偷襲嗎?
“問題,就在這遲與早上,”張昭的音色十分渾厚,沉沉的開口道:“江東諸郡之地,主公目前取得四郡,地盤雖廣,但仍需穩固,特彆是人心、士人之依附。”
“否則,日後一旦有大敵來臨,恐怕會有人先行倒戈,求降於敵,”張昭認真的說道。
“正是因為如此,曹操也明白我們需要穩固江東,這大司馬的朝堂任命,不亞於當初袁術持符節招兵買馬,都是借助漢廷的名義,來擴張境內之勢力。”
孫策深吸一口氣,稍稍地平複了下來,但方才的命令卻已經傳出去了,他想要追回來,卻說不出口。
以免損了自己的威望,為人嘲笑,於是想了想又道:“那麼先生認為,這屯兵曲陽是否可行?”
“右曲陽在揚州之戰中,是劉備奪取,而後交托給了廣陵太守陳登,我軍中吳景、孫賁兩位將軍,均是從此路進回的揚州。”
“若是說奪取右曲陽,繼而進駐廣陵,其實,應當是主公素來的心中所願吧。”張昭試探性的問道。
孫策嘴角上揚,微笑了起來,一口氣也輕鬆的自胸中呼出,他如此重用張昭,乃至是依賴的緣由,並非是此人才學真的天下無雙。
而是除卻才學之外,又深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