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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雨季還未來時。
江東兵馬五萬而出,其中兩萬精銳,戰船數千,進入廬江、廣陵南側的長江之流。
在兩日之內越過了曹軍所在的防線渡口,直接進入江夏,橫擊黃祖兵馬駐防之所在,當日夜裡,萬人登陸,大軍衝殺。
黃祖的兵馬一直在防備東北方向的曹軍,反而忽略了江東進軍之路,結果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一夜之間江東兵馬大破黃祖,奪得渡口、沿岸的軍營,收獲戰船數千艘,降卒六千餘,黃祖大驚失色無力抵擋,隻能後撤。
而同時在廬江一帶又有曹軍的身影出現,讓他不得不再退幾十裡,甚至和親信一起去襄陽求援。
在黃祖麾下將士看來,此時定然是曹軍和江東孫氏已聯盟,要一同攻伐荊州,取其城池。
此戰局之勢,定是要立刻告知主公方可,否則無法應對。
第二日,在孫策還打掃戰場,鞏固營寨之時,黃祖的飛騎已經到達了襄陽。
將江夏的急報立刻告知劉表,一時群臣震動,竟是始料未及,呆愣當場,誰也想不明白,為何孫策會忽然間跨越兩個防區,直接登陸進攻江夏。
曹操和孫策,又是何時聯盟的?!要知道在數月之前,兩方才剛剛大戰兩場,以孫策敗退而告終,那兩次大戰均損傷萬人以上。
按道理,孫策應該覺得羞憤難當,或是轉收境內亂境,又或者是力主內政與軍備,不再興戰。
曹軍更是兩戰得勝,占儘先機,該思量更進一步,取江東之地才對。
“江東兵馬,是從何處而來?”劉表整個人都氣紅了,心緒大亂,“難道曹軍就不阻攔嗎?”
黃祖麾下那位近侍連連搖頭,抱拳道:“將軍,在下不知前方如何,但孫軍的確是從江上而來,廣陵、廬江的防備或許是形同虛設,根本沒有阻攔!”
“這,這不就代表孫策已經和曹軍聯盟了,便是要瓜分我荊州!”當場就有文士大呼起來。
眾人看去,乃是荊州治中從事鄧義,字子孝。
他本就已不喜劉表許久,早在劉表朝貢天子,又送信去和袁紹聯盟時,就心生不滿。
當時被劉表以“這樣做內不失貢職,外不背負盟主,這是天下公認的道理,治中何必責怪”的話,否定了其想法。
於是鄧義這段時日一直鬱鬱寡歡,直到後來劉表決定食言而肥,吞下張韓用於生意往來的五百匹戰馬,更是讓鄧義大為反對。
張韓雖不義,在半途之中設下了伏兵**了己方商馬,但張韓未必是自發而行,或許隻是得了命令,而他後麵依舊願意用自己的產業來和荊州通商,價格也是讓步許多,有意交好。
這說明,張韓在表麵上至少是一位願行仁善之人,這樣的人身負盛名,他人也會知曉其事跡,對其產生好感。
而若是背棄信用於君子,則會被人厭惡,鄧義以為劉表此舉乃是得罪君子,且心胸略狹,為聲名不好。
被劉表嗬斥責罰,並且再次駁回其言,向張韓的五百匹戰馬與商貨動手,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回擊當初許都的劫掠行徑。
劉表不是沒有想到後果,隻是這種事如果他忍下來,一則威信掃地,為人恥笑;二則損失重大,難以平複。
故而聽聞張韓式微遭貶的情報,當機立斷打算動手找回顏麵。
誰知惹來了更多的麻煩。
“鄧子孝,你又有何見解,大可直言快語,不必在堂上冷笑嘲弄!”
“哼哼,鄧子孝,此時倒是你顯能的時候了,當時你不曾力諫,又並未**其理,均隻是推測而已,即便伱主親曹,也不至於在此刻出來狂吠!”
“嗬,一時碰巧得誌,竟在此得意洋洋,”一時間,不少人都露出了哂笑之色,言辭逐漸變得激烈起來。
鄧義鬢角生發,雙眸沉穩,聽完後隻是冷笑了幾聲,不曾和任何人衝突對罵,但實際上內心卻是煩躁之意更濃。
這段時日來,劉表對他言不聽計不從,便已是令人寒心的態度,而現在更是,遭所有人同時嘲弄,他自然是更不願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