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這一次的回信,也說明了袁紹本身心中的猜測。
書信內,最重要的一句話便是——丞相有壓張韓而收所有人心之意,欲用其長子曹昂來戰。
張韓,在他那一支兵馬之中,可謂深得人心,然這麼多年,也已有不少人解甲歸田,新人同樣是從青州兵、虎豹騎、曹氏子弟之中挑選,這些人對張韓會更為忠心。
這也就意味著,張韓牢牢把控了這支兵馬,功績與軍備輜重,近乎是完全壓住了曹操的軍隊。
一時風頭無兩,而在和荊州的衝突之中,實則真正的罪魁禍首乃是張韓當初劫掠了去往荊州的西涼商馬。
這件事,曹操需要給荊州一個交代,而張韓在河內軍中的囂張跋扈的表現,卻也是事實,單因這些事,曹操也打算讓他退居幕後,甚至是,去往閒職了。
否則,一旦大戰開啟,張韓將會成為不確定因素,不好調遣。
這些事,楊彪在書信之中可謂是娓娓道來,不乏說了一些對張韓的不滿之語,包括當初在朝堂上和董、伏**的爭鋒相對。
這些事,都實實在在的成為了軍情,在這幾年裡或多或少的進入袁紹的事業,此刻一想起來,完全能夠一一驗證。
袁紹一下就通透了。
此時,他當機立斷的收起了書信,並且派人去請了許攸過來商議。
而且並未告知彆的人,隻找了許攸一個人,他心裡
很清楚,許攸是實實在在的主戰派,而且非常急切。
不到一炷香時間,許攸快步跑來,趨步小跑上階梯,氣喘籲籲的進入正堂,袁紹此刻正站在案牘之前等待,見到他後馬上迎他到了位置上坐下,不等許攸喘勻氣息,簡單明了的將手中所知的這些事先行告知。
許攸聽完之後,臉色先是發愣,再之後便是緩緩點頭,仿佛已經深刻的了解到了什麼。
實際上,他的確已經懂了曹操的心思,卸磨殺驢,換人而戰。
“不不不,”許攸連忙擺手,思索間凝重的說道:“主公,曹操是深知兵法,怎麼會不知道臨陣換將對營中軍心影響何等劇烈呢?”
“他不是想要換掉張韓,而是不得已而為之,”許攸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這些情報的問題,“張韓的騎兵北上,或許也是為了爭功而來,他一個南陽太守,在荊州駐防不就是本分?”
“又怎會到這……到這冀北的戰場上來?但他為人散漫,不思紀律,但功績過大,曹操不能阻攔,是以唯有如此,讓人先行懲處,再擴大軍中的影響,讓張韓不得已而賦閒,最終順理成章的將他調離此地。”
“若是說,此乃是曹操和張韓的疑兵之計,倒是也不錯,”許攸輕笑了兩聲,接著道:“兩人自起兵以來,大小戰事多用此計,本就已經十分常見了,我們收集的情報也多有此示。”
“但他不是為了讓我們進攻,恰巧是防備我們進攻,以此法,讓我們一直徘徊於張韓是否出戰的事情上,其實為何要考慮他呢?難道說,張韓的一千餘黑袍騎兵,可以決定幾十萬大軍的勝負嗎?在下私認為不太可能。”
袁紹聽到這裡的時候,其實已經有點動心了,許攸說出來的話,十分具有針對性。
許攸,一直是自己營中謀臣裡,研究許都方向軍報的謀士,他手中掌握了大量明探暗探的情報,同時也對曹操和張韓相對較為了解,不像是彆的謀臣一般,隻是在戰略上,藐視這二人,以提振軍心。
“說下去,你現在有何想法,一並說出來。”
“嗯……”許攸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機會真的來了。
等待許久,這向南方的一戰,以及迎回大漢天子之後的各種功績,都要從這第一步開始走起,一旦能夠說動袁紹動兵,拿下許都並非是難事,日後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就可以更多進言,一旦得到采納,或許還有更高的未來在等著自己。
許攸情緒稍稍浮動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主公,此前在下就已經說過,攻伐許都,本身就是必行之路,如果我們不攻,日後曹操也會以各種理由,向北伐冀州。”
袁紹點頭。
這一點他很明白。
“是以,不如趁此時機,主動出擊,張韓好大喜功,恰巧為張郃將軍所破,實質上,此乃是他們行差踏錯,而我們手握理由。”
“這楊太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