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牽子經,到底什麼來頭?關羽心中記住此人,回想著以往大兄是否有提及。
過了一會兒,簡雍也從外趕來,急匆匆的進來之後,立馬在門口站定大喊:“哎呀!這不是,才乾出眾、大有可為的牽子經嗎?”
“怎麼,到許都來投奔我主了嗎?”
他雖然話說得大聲,可是滿臉的笑意卻是根本藏不住,另兩人看過來時,相視一愣,很快放聲大笑起來。
劉備忙伸手解釋道:“憲和莫要再說了,那時子經有家室,有長輩殷切之期盼,自然是不能一直跟我枯坐於家中的。”
“玄德這番話,讓招倍感愧疚,其實……”牽招抽了抽鼻子,苦澀道:“我在冀州過得也不快樂。”
“好了好了,”劉備張開雙手勸說起來,“今日能再相見,乃是冥冥之中的命數,二位快快入席,我們痛飲一夜。”
“雲長、翼德,快去取酒來!”
“還喝?”張飛直接瞪起眼睛,來回掃視幾人,“這麼好的美酒,給俺也留幾壇,這冬日還有一兩個月呢,若是沒了酒,俺真不知怎麼過得下去,那不得每天躺床榻上,無病呻吟嗎?”
“嘖,快去!”劉備責怪的皺起了眉,這時候還吝嗇上了,“喝完了,再去買就是了。”
上哪兒買?張飛心想著,眨巴眨眼挪不動腿,這不是張韓剛送來大禮嗎?
牽子經是給你送的,那這美酒不就是給我送的?用送我的重禮來款待送給你的重禮,是不是有點不體麵。
“三弟,隨我去取酒。”
關羽展顏而笑,輕撫胡須,虛著眼深深地看向了眼前的三人,輕喚了一聲。
結果張飛隻是動了動腿,又僵在了原地,就好像是站麻了走不動道一樣。
關羽又無奈的勸道:“哎呀三弟,大兄與老友重逢,你就讓他暢快淋漓的喝吧,這酒喝沒了,我去找伯常要。”
“真的?”
張飛眼睛一亮,忙走到關羽麵前來,滿是期待的道:“當真?真能要到?兄長和那伯常的關係,應當也算不錯了吧?”
“嗯,的確不錯,”關羽點了點頭,繼而和劉備三人抱拳,道:“大兄,子經兄長、憲和,你們先在此入席等候,我和翼德去去就來。”
“好。”
幾人入席。
關羽和張飛到了院中,去後院儲酒之地取酒,其實也有宿衛跟隨,他們二人也是樂得來走動一番。
“這個子經,伯常誇讚數次,應當是有本事的,”關羽冷不丁的說道,“三弟莫要心中不平。”
“俺沒有不平啊,”張飛眨眨眼,顯得很聰明坦蕩,“俺真是舍不得酒,這就醇香濃厚,又沒有飄綠雜質,拍封就可痛飲,真是佳釀。”
“你真沒有?”關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確實沒有,”張飛撓了撓頭,“那子經、憲和,都是大兄故人,但對咱們不同,兄長如此隨意驅策,無備而言,其實不是把俺們當親人,還是有區彆的。”
哦,原來是這樣。
那到底是誰在心中不平呢?難道是我嗎?
這麼說來,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關羽嘿然一笑,“罷了,三弟心中並無芥蒂就好。”
“誒,兄長,”張飛樂和和的笑著,頗為期待的湊了過來,“方才你說的那事,可千萬記得呀,喝完了幫俺去張伯常那買點,俺出錢。”
“行。”
……
半城府。
“劉備不能調任出去,就在許都附近擔任官職吧。”
“他喜結交名士,又有治郡之才華,領兵作戰亦是好手,海內有其仁義、善治、德行之名,一旦放出去,就是龍歸大海。”
郭嘉斬釘截鐵的駁斥了在場所有人的建議。
除了張韓,在郭嘉眼裡他不算人。
“決計不能讓他出任各地的太守,隻能在許都之內,若是要升任的話,可請陛下,給他遞補了當初董承的左將軍一職,領我主麾下兵馬便可。”
“如此,他也是漢臣,所領為漢室兵馬,他還需感謝丞相。”
“嗯……”
這不就又轉回來了嗎?張韓陷入沉思,但彆的官職,還真找不到合適的,隨意給一個安置在許都,倒是也無妨。
“我還是覺得,依舊任他為豫州刺史,”戲誌才搖了搖頭,接著道:“也是在這許都之中,其餘諸事都可讓士族之人輔佐,儘心儘力為我養民治民。”
“如此,玄德公的一身才能,也好得意施展,向漢之心,自然也能得到彰顯。”
“雖無戰功,仍可以功績來封爵。”
“要不,去問問丞相怎麼想,再做決議?”張韓眨了眨眼,乾脆就揭過了這個話題。
“其實——”這時候,從角落裡響起了一個蒼老渾濁,但仍中氣十足的聲音,眾人略微驚異,都循聲望去,發現是坐在邊緣的賈詡。
因為董訪和糜芳的身形都比較寬碩,所以把他擋在了身後。
這時候忽然開口說話,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張韓更是直接詫異不已的驚呼:“謔,那兒還有個人呐!?”
賈詡看著投來的各類目光,咋舌道:“嘖,我隻是不喜歡爭辯,喜一旁靜靜的吃食,諸位何必如此驚訝?”
“我從宴席開始,就在這了。”
張韓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我還以為你在軍營裡麵沒出來呢?”
“其實什麼,你說吧。”
“其實隻需拖到與冀州大戰得勝,就可以尋機殺之,以絕後患了,”賈詡麵無表情的道,“若是勝,則世間無有敵手,可如此行事。”
“若是敗,則我等均無去處,也無力再管,故此拖到北方大戰之後,才是考慮去留的時機,此對於玄德公也是一樣的,是去是留,也需在那之後。”
“而現在,丞相仍有慈愛和諧朝堂之意,玄德公亦有報效漢室之情,還是君臣和諧,上下和睦的一派祥和之景,其實也沒必要劍拔弩張。”
“而若是到了日後決出勝負時,可殺可用可留,這段時日,隻管結交便是,不必防備過甚。”
“嗯……”
幾人一番思索,琢磨這番話,都覺得倒是有些道理,賈詡的這番話,可謂是說到了點子上。
他們太急於立刻出成效了,還是賈詡這個老銀幣看得長遠通透,而且頗有一種不疾不徐,慢慢下套的意思。
現下,應當是暫且保持當下之態,待到日後再來考量。
“說得有些道理,”張韓笑道,“既如此,應當儘快去和丞相說清楚。”
“放心吧,”戲誌才喝了一口酒,起身道:“我這就去告知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