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黃色的小球宛如流星般,以一種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飛快朝我襲來,而人的大腦根本無法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迅速做出正確合適的反應。
“砰!”
額頭傳來尖銳的刺痛感,身體由於慣性向後倒去,□□碰撞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
後腦勺磕到了台階上,一股濕漉漉卻又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流淌下來。
“啪嗒。”黃色的小球在地上彈了幾下,濺起些許灰塵,最後老老實實停在了我的手邊,而我已無力抓住。
昏昏沉沉的大腦仍在努力運轉著,但我的思緒卻似乎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同學,你沒事吧!”
“同學……”
從我倒在地上的視角可以看見四麵圍過來很多麵龐模糊的人,大部分是女生,她們麵帶焦急似乎想要扶起受傷倒地的我,但是又猶豫著不敢伸手。
“……血!”
血?
我後知後覺地抬手擦拭著側臉流淌下來的濕潤液體,然後看見一手刺目的鮮紅色。
指甲縫裡浸滿了鮮血,它順著手指緩緩流下,然後一顆顆渾圓的血珠“啪嗒啪嗒”滴落在白色的校服襯衫上,暈開了一朵朵紅漬。
那是熱烈充滿生命力的顏色,就如同此時鋪滿天空的晚霞一般。
從淡雅的色漸變為大片金紅,太陽隱在厚厚的雲絮後麵,黑暗從天際緩緩而來,吞噬著一切。
“…………”
我已經無法凝神聽清周圍的人究竟說了什麼,連她們焦急的麵龐都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被一隻無形的手撥亂散開。
清醒的意識逐漸剝離身體,濃重的疲憊籠罩了我,心臟努力將滾燙的血液輸送至全身各處,但我仍是渾身冰涼。
我感覺自己被人小心翼翼地托起,繼而抱進懷中,有人用柔軟的手帕按壓住了額頭的出血口。
他湊近了我的耳邊,似乎在大聲呼喚著什麼,我努力去分辨卻隻能聽到耳邊持續不斷的巨大轟鳴聲。
“喂,鹿島……鹿島!”
他銀灰色的發絲垂在我的額頭上,帶著些浸透汗水過後的濕潤,那雙常年冷靜、波瀾不驚的海藍色雙眼卻罕見地出現了慌亂的情緒。
哦,是水仙花小王子啊。
我費力地伸出手搭上他的手腕,因為下午的網球部訓練,他換上了短袖的灰藍色正選服裝。
右手殘留的乾涸血跡仍是微微蹭臟了他的皮膚,留下了一抹暗紅。
他反手握住了我虛弱無力的手。
掌下是男生運動過後獨有的溫熱肌膚觸感,骨架寬大,手心手指處可以摸到因為常年握網球拍訓練而留下的薄繭。
這是我第一次距離他如此之近,左耳甚至可以聽得到薄薄襯衫下的胸腔內傳來的有力心跳聲。
好感度已經不知不覺增長到23了。
“跡部君……”我用最後一點力氣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腕,“我沒有關係的。”
“今天,我成為了劍道社的副部長了哦。”我努力微笑著,想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將心中的喜悅也一同傳達給他。
“你這個笨蛋,看到球來了不會躲嗎?”他一副凶巴巴的樣子,但是頭頂的好感度仍是嗖嗖地漲個不停,最後定格在【31】這個數字。
真是嘴硬心軟啊。
“太快了嘛,我怎麼來得及躲……”伸出食指在他的手腕的皮膚上畫圈圈,我有點委屈地小聲抱怨道。
失血過後的疲憊讓我無法集中精力,隨著黑暗的逐步蠶食,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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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嶽人在球出手後就知道事情要糟,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顆黃色小球脫離了它應有的軌道朝場外飛去,更悲劇的是它即將落下的地點坐著一大片身嬌體弱的冰帝貴族小姐。
所以說下次訓練的時候就應該封閉場館啊。
不知道那個倒黴蛋要被它砸到……嗚呼哀哉,向日嶽人看著部長黑如鍋底的臉色頓時覺得自己的下場要比對方更加悲慘。
一切意外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台上女生擁擠尖叫不斷,從遠處看,球落下後眾人紛紛四散開來讓出一塊空地,看來那裡就是案發現場了。
跡部早在目測球要飛出場外時就扔下了手中的網球拍,轉身大步朝看台上跑去。
其餘正選也是紛紛從一旁的座位上走了下來,迅速向看台靠近。
忍足侑士拍了拍自家搭檔的肩膀,有些同情道:“你下手也不看著點。”
向日怒道:“我也不想啊!這不是想著和部長打比賽必須拿出百分之一千的認真來嘛!”
芥川慈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氣:“唔,嶽人你還愣著乾嘛,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啊,被你這一球砸到起碼腦震蕩好吧。”
向日驚恐道:“不會吧!”
“我隻是……稍微用了一點點力啊。”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他口中的“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