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疼的。
可這隧道不可能出現在這兒。
那難道是高級的幻覺?
戎玉一步一步走進甬道,果然一路都如同季禮當初帶他進入的海底宮殿相同,連左右的深海景象都如出一轍。
他聽到“滴答”“滴答”,液體滴落的聲音。
他走在華美冰冷的長廊裡,獨自穿過禮堂、圖書館,那液體滴落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像是在召喚著他似的。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直到那間臥室的門口,他推開沉重的金屬門,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是那張床上掛著的、具有延展性的金屬鐵環,鎖著幾隻藍色的觸手,斷痕處不斷淌出黏稠的、透明色的液體。
戎玉的瞳孔猛然皺縮,下意識的明白這場景是什麼,胸口一皺一皺地疼。
而床上正坐著一個孩子。
漆黑的發絲,玻璃外變換的、深海的藍,在他的眼底做襯布,倒影出一個戎玉的身影來。
戎玉知道這是誰。
唯一不同的,是帶著稚氣的冷漠麵孔。
男孩深藍色的眼瞳注視著他:“你是來接我的?還是他們派來殺掉我的?”
戎玉尚且愣在原地,找不出話來回答他。
男孩站起身來,手裡還拿著刀,透明的液體,順著刀鋒滴落,那“滴答”的水聲終於隻剩下最後一響。
他的影子,已經消失成了可憐的一團,隻停留在他腳下一點。
“你沒有動手,應當不是來殺我的。”男孩自顧自地看著他,眼眸比刀鋒還冷,卻帶著不易覺察的希冀。
“現在我已經沒有觸手了。”
“你可以帶我出去了嗎?”
戎玉啞巴似的扭過頭。
發現來時的門已經消失了。
這房間裡,隻有幼年的季禮,和他。
可小季禮像是看不到那扇消失的門一樣,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戎玉左右為難,他明知道這是幻覺,卻又沒有辦法把這個年幼的季禮扔在著裡不管不顧,終於想起自己微小到幾乎算是沒有的治愈力,小聲說,“我是來幫您治療的。”
為了證明這一點,他的指尖兒燃起了一小撮治愈的精神力。
小季禮的目光黯淡了下來,扭過頭厭惡地看著地上被他切下來的、幾條軟趴趴、毫無生命力的觸手,用腳踢到床底下,藏了起來:“我不需要治療。”
他擦乾淨手裡的刀,放在書桌邊,坐在高背冰冷的椅子上,傲慢地審視著他,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好幾圈,最後卻停留在他的小胖龍身上:“你也是季家的人嗎?我為什麼從沒有見過你?”
戎玉思考了一會兒,小聲說:“我是您……旁係的遠方親戚?”
小季禮毫不留情地鄙夷:“你在說謊。
戎玉:……
這麼小的一隻季禮,怎麼比大號的都聰明。
“我有很多時間,”小季禮麵無表情地說,“你可以重新編一個謊言。”
戎玉猶豫了一下,打算嘗試著說一說實話:“……我是你……未來的朋友?”
季禮看著他的眼神兒,已經毫不留情,像是在看一個傻瓜了。
戎玉哭笑不得。
可他又有一種微妙的直覺,季禮小時候,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不如他們相識時內斂寡言,聰慧驕傲得鋒芒畢露,還有一點兒小孩子才會有的幼稚霸道。
“編好了嗎?”小季禮問他。
“在編了在編了。”戎玉嘀咕。
“過來,”小季禮坐起身來,傲慢地向他伸出手,慢慢揚起了下巴,“笨蛋,我要摸摸你的龍。”
雪球不等戎玉的指令,就撲騰著小翅膀飛了過去,在小季禮臉頰上親了親了一口。
黏皮糖卻偷偷藏進了戎玉的衣服口袋。
剛才還很傲慢的小季禮,被雪球撲在懷裡,一下就像是眼睛裡有了星星,卻彆扭地抓住尾巴,一下一下地揉捏著,撇過頭去。
“你的精神體很好。”小季禮聲音平淡地讚美,“隻是不大檢點。”
戎玉:……
季禮原來這麼喜歡這隻笨蛋龍嗎?
還有,捏尾巴和被捏尾巴的,到底誰不檢點啊?
怎麼小季禮也喜歡這一套啊?
作者有話要說:
+
幻境裡的小公主狂賣本尊。
公主馬甲掉光警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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