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曦昏昏沉沉的。
他身體像是著了火, 但是貼身的衣服偏偏又淋了雨, 完全濕透黏膩在皮膚表麵,十分不舒服。後頸處傳來的陣陣酸痛也不容忽視。
阮曦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喉間發出一聲嚶嚀。
有人似乎在親吻著他, 嘴唇柔軟。
那觸感很軟, 但又很冰涼,好像隱隱還伴隨有催促之意。
他第一反應是之前彆墅裡養的那隻狗。
可可。
可可是隻牧羊犬, 和附近彆墅區中有錢人家裡圈養的有血統證明的小獵犬們不一樣,阮曦是在路邊撿到的它。
那天雨下的很大, 那狗不叫也不動窩,就這麼乖乖的趴在一個泛黃的紙箱子裡,用那雙濕漉漉泛著光的黑眼睛看著他。
阮曦撐著黑傘在路邊看了一陣, 最後索性把它抱回了家。
雖然可可是看家護院的一等好手,一身威風堂堂的毛發被喂養的油亮。但當你一不小心惹怒了它, 它還是會衝你狂吠發飆……
那氣息繼續在阮曦唇邊附近遊移, 濕熱的鼻息一直噴灑在他臉上。
大概是可可又想攛掇他出去玩扔飛碟的遊戲了。他想。
阮曦下意識一揮手。
“可可,彆鬨了。”
他在半空中的手被握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旁邊的聲音突然啞了半分。
“你在叫誰?”
“唔, 可可。”
“……”
身體仍然一陣濕熱,似乎全身都濕透了。
即使阮曦勉勉強強睜眼, 前麵也隻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暗。周圍很暗,似乎沒有開燈。
緊接著他下一秒就被彆人強製摁住了雙手,那粗暴的力道像是在表達那雙手的主人此時異常不滿。
阮曦身體依然滾燙的不行,強忍著不適睜開了眼睛。
他愣住了。
“傅斯冕, 你怎麼在這裡?”
麵前的少年麵容清秀,眉毛漆黑挺直。
但那暗色的眸中似乎正隱隱壓抑著什麼,他手上動作加重。
“可可是誰?”
阮曦的記憶還停留在之前和傅斯冕在班裡換了座,可然後呢。
記憶模模糊糊的,完全記不清。
他轉頭看向窗外,不知何時窗外已經下起了暴雨,街上的柳樹被摧殘的搖搖欲倒。
麵前人目光太過炙熱,阮曦下意識移開視線。
“和你沒關係。”
他下意識道。
麵前的人一直執著於這個話題。阮曦身體本來就難受,這一下反而更煩躁了。
阮曦徑直揮開了麵前人的手,煩亂的心中似乎有什麼在不斷叫嚷著,緊接著大腦中警鈴作響,一個勁催促著讓他離開這裡。
阮曦蹙緊眉頭,左右看著。
他試圖站起來。
“這是哪裡……我們不是應該在學校嗎。”
但就在阮曦快要站起來的一刹那,身後人突然不輕不重的在他脖頸處按了一下。
他渾身一顫,猛地跌坐下去。
“唔……”
阮曦感覺後麵的人正緊緊摟著他。
那力道幾乎快要把他生生掐死。而且身後人的呼吸同樣炙熱,仿佛帶著灼燒的火星子。
阮曦被強硬的掰過頭,咫尺間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中隱匿著瘋狂。
耳旁的聲音沙啞的可怕。
“說啊。”
“……你說的那個可可是誰?”
傅斯冕用手指輕輕在阮曦脖頸上勾勒著,這仿佛變成了另一種形式的酷刑。
阮曦劇烈的抖了一下,他怒視那個黑眸少年。
“傅斯冕,你他媽……”
你他媽的發什麼神經病!
淅瀝水聲中,那少年聲音輕的不可思議。
“我沒有媽媽。”
接著阮曦的嘴唇就被堵住了,那人吻的很用力,同時在阮曦嗚咽著想要逃開的時候,壓製住了他每一分反抗。
在剛才那瞬間,阮曦瞥見了那雙深黑色眸子。
少年神色一如往常,隻是那暗色的眼神中卻透著一股詭異的絕望。
花灑中的水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澆的阮曦幾乎睜不開眼睛。他才察覺到現在此時自己正在浴缸中,周圍是白色的大理石貼片瓷磚。
而他此時坐在浴缸中製服濕透,潮濕高熱的水汽中隻有花灑不間斷的衝洗聲。場景詭異的不可思議。
這他媽是哪?
但更詭異的是眼前的人。
“……你到底怎麼了?”
尾音消散在空氣中,無人回應。
現在的傅斯冕不正常……腦中飛速閃過這個念頭後,阮曦就感覺那冰涼的唇似乎又有想要貼近自己側頸的意圖。他下意識開始猛烈掙紮。
“等,等一下,我覺得我們可以談。”
“談什麼。”
阮曦飛快在腦中搜索詞彙,一邊小心翼翼往旁邊挪。
“我最近看了一本書,講沉沒成本,就是你在一件事上花費的時間很多,但是那件事並不會在將來帶來任何效益,所以一切都隻是無用的白費功夫。”
“你看就像是我們現在……”
阮曦試圖穩住傅斯冕,雖然頭腦中高熱滾燙,但仍然停留著一絲清明。
阮曦深呼吸一下,見身前的人停住了。
他繼續道。
“然後與之相對,機會成本就是舍棄後能在未來能帶來最高效益的,它會吃……唔。”
對麵少年輕輕捏住了他的後頸,吐息間仿佛帶著冰碴。
“可可是誰?”
這個人根本沒有聽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