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顧程乾在露台上說的那句話如同驚雷劃過腦海。現在聽起來格外諷刺。
不過他和傅斯冕的關係還輪不到那貨來嘲笑。
阮曦板著臉,一聲不響的撕扯開身上的外套。那件沾染了紅酒漬的外套徹底碎裂成了布條。阮曦用布條把傅斯冕腹部的傷口牢牢固定住,所幸他之前在大學裡學過急救學講座,所以處理起來駕輕就熟。
等做完這一切,傅斯冕早已昏迷了。
看起來這貨剛才根本就是在逞強,妥妥的打算當電視劇裡那種準備藏起來等死的悲情角色。這小混蛋隱藏了一堆秘密,剛剛居然還準備從容死遁開溜……
做夢!
阮曦發狠把麵前小混蛋**的頭發揉亂,讓他從小混蛋變成小可憐。
麵前少年的睡顏一下子變得順眼多了,在雨中簡直就像是一隻被淋濕的小狗狗。阮曦哼哧哼哧的背起昏迷的少年,隨後一腳深一腳淺的向前邁進。
過了半晌,阮曦才扭頭悶聲道。
“傻瓜啊你。”
……
出了彆墅正門,隻見池島街角上挺著那輛騷包的紅色流線型跑車。徐嘉恰好顫顫巍巍的車內後座抬起頭,看起來格外喜感。
“你,你們這是……”
阮曦低頭一看頓時明白了。
他外套給傅斯冕包紮用了,裡麵這件衣服就是從傅謹家更衣室裡挑的襯衫,一個深v領看起來異常浮誇,簡直暴露的要命。
而他背上的傅斯冕腹部正在迅速滲出大片血跡,被雨水一暈開看上去很是唬人。
阮曦剛想著怎麼和徐嘉解釋這個多出來的人,就聽見對方一個勁兒的歡呼道。
“就是他,這哥們太帥了!”
啥???
“本來有一隊奇怪的黑衣人開始驅散這附近的人,遇見不聽的直接開。槍打死。我心想我不能對暴力屈服啊,我還和你有約呢。於是我就梗著脖子準備跟他們拚了,然後這哥們就出現了,三下五下就把他們擺平了,連撐著的黑傘都不打一個褶子。那叫一個乾淨利落!”
沒想到那邊的徐嘉居然豎起了大拇指一臉佩服,還不忘摁動車鑰匙替他們把後門打開。
阮曦小心翼翼的把昏迷的傅斯冕放在後座上。
他低頭輕輕碰了碰,隻感覺對方額頭的溫度似乎有點高。
也對,本來就有傷加上被雨一澆,就是神仙也得發燒了。
想了想,阮曦又把自己留在車上的外套給對方披上,這才稍微放下心。
一邊的徐嘉也忙著遞東西,把保溫的熱水壺和毛毯拿過來。等忙完後他才猶豫道。
“呃,不過他現在怎麼了……”
阮曦猛地麵色一變。
他現在可以敏銳的聽見彆墅裡麵傳來的歡呼聲,那些人正狂湧向門口!其中甚至不乏交通工具的引擎聲,摩托車,跑車……甚至更多。
想起臨走前傅謹冰冷的眼神,阮曦狠狠打了個哆嗦。
可想而知被抓回去的感受一定不怎麼樣。
阮曦率先坐進駕駛室中。
“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先上車。”
等身邊的徐嘉猶豫著係好安全帶,下一秒阮曦就猛踩的一腳油門,騷包的紅色跑車頓時在夜幕下的公路一騎絕塵!
徐嘉不經意間看向後視鏡,頓時被嚇了個哆嗦。
“他們為什麼在追我們!”
隻見身後跟隨的車輛密密麻麻如螞蟻,看起來異常執著目標明確……如果忽略那些少女身上翩飛的舞裙和少年頸間破爛的領帶,簡直就像一隻訓練有素的軍隊。
這輛時速四百公裡的跑車一騎絕塵,但是身後那些跑車也毫不遜色。如果不是這些人穿的太詭異,旁人一定會以為是一堆貴族紈絝子弟大半夜組車隊飆車找刺激!
徐嘉口乾舌燥的轉過頭,心臟怕的快要跳出來。
“他,他們怪的很,眼睛裡好像還在閃紅光!”
聞言,身旁的少年似乎笑了一下。
“不用怕。”
阮曦利落的操控著方向盤。
他似乎又找回了之前曾在伊斯坦布爾飆車的感覺,那時他駕駛著人生第一輛跑車,耳邊被呼嘯而過的風聲灌滿。
世界仿佛都在他的手中!
徐嘉緊張的靠在椅背上,突然有種不真實感。
很難想象,現在他們正坐在一輛開滿時速四百公裡的跑車上沿著池島公路狂奔,而架勢這輛車的人看起來居然像個高中生,天知道連徐嘉自己都沒開滿過這個速度!
“那些人到底是誰!?”
徐嘉心中害怕,嘴上便說個不停。
他其實最想問對方車開的這麼野到底是在哪裡扯的駕駛證,但又怕駕駛座上的少年回過頭森森一笑,反問他駕駛證是什麼東西。
那時他絕對會當場心肌梗發作昏死過去!
徐嘉不是很信服的轉向旁邊,他忽然感覺那少年眼神變了。
少年正死死盯著前方,眸中神色堅定的如同衝破黑夜的光。
甚至他還轉過頭衝徐嘉笑了笑。
“那些人全是我的狂熱追隨者,你千萬坐穩了!”
跑車引擎轟鳴聲響徹雨中,震耳欲聾。
在這種跑車引擎的狂吼聲中,徐嘉卻突然有種釋然感覺。
管他後麵追逐的人是誰,一生之中有一次這種機會,開著超級跑車在池島的公路上把一眾貴族耍猴般甩在腦後。說出去他能吹一輩子!
人生就要有幾次這樣的事情才像樣,像個爺們!
但更深處的原因,卻是少年的眼神莫名其妙給了徐嘉一種安心的感覺。
就像隻要跟著少年……他們從此便會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