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對上了簡珩書深如古井的目光。
雞皮疙瘩掉在地上,不見了。
“……”
她把開了免提的手機舉到了兩個人中間,低頭對著話筒:“鐘晚,你那邊很忙嗎?”
“咳,”一聲短促的乾咳後,質感很亮的女聲響起,“沒,不忙。我就是昨天打你電話沒打通,今天再打一個試試。”
“不然我還以為你要投海自儘了呢。”鐘晚說完,又癡癡地笑了幾聲。
“……”褚遲瞥了一眼簡珩書的表情,“不是,我是那種人嗎?”
她說的時候著重了一下語氣,原本是希望鐘晚能夠順著台階就幫她洗白一下。
不然原本有可能因為今天下午的開心而把昨天晚上的烏龍拋之腦後的簡珩書,彆又要誤會她因為遭遇家庭變故又窮困潦倒所以想不開想死了。
但是她的好姐妹和她完全是沒有任何的默契。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幽幽歎息,意味深長,意有所指——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無論誰都是那種人啊,再說了——你那邊天時地利人和的,喝多了跳個海不是天經地義嗎?”
“啪”地一聲,褚遲把電話掛了。
她試探著看向簡珩書,乾笑了兩聲:“其實這是騷擾電話,傳銷的。”
簡珩書看了一眼她的手機,又看了一眼她。
扯著嘴唇,涼涼地笑了一聲。
“嗬。”
.
反正因為鐘晚那一通電話,褚遲明白自己肯定是徹底在生命安全這方麵失去了簡珩書的信任了。
但是由於他們兩個人都太過明白語言的蒼白,褚遲沒法解釋,簡珩書也一個字都沒再問。
他們都隻相信自己的判斷。
,
濱海的陽光熱熱地從窗戶口灑下來,給柔軟的棉質被褥烤出了木質的鬆香。細小的灰塵在光線裡旋轉,反射著細閃的光。
一條白色的胳膊曝曬在陽光下,而被子底下鼓鼓囊囊,隻在頂端露出來頭毛的尖尖。
被子底下鼓鼓囊囊的那一條動彈了一下。
幾分鐘過後,那條曝曬在日光下的手臂朝著窗戶的方向摸索起來,在空氣之中虛抓了半天,酷似一條縮小版打人柳。
忽然,褚遲想起來自己在一次睡覺的時候把窗簾扽掉了,此後因為人懶就再也沒把窗簾裝上。
她剛才自以為在拉窗簾,實際上完完全全的就是在無實物表演。
幸虧這屋子裡沒彆人,不然估計以為她夢遊呢。
“靠啊……”睡意蕩然無存,女人頂著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從旁邊看,這就是個掛在什麼打坐雕像上的大棉被。
窗戶外頭的陽光越烤越熱,隔著被子所傳遞到褚遲身上的熱量幾乎翻了好幾倍,她覺得自己頭頂都要燒起來了。
頂著沒準可以煎雞蛋的頭頂,褚遲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懵。
熱得受不了了,她終於掀開被子,閉著眼睛就朝著浴室跑去。
今天晚上,她,一定,掛窗簾。
結果進浴室之前,她一腳踢在了地上拚了一半的樂高上,嘩啦一聲,原本拚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