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1 / 2)

眉上煙火 常文鐘 6718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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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瓜夜裡吃了,確實很甜。

相互適應是個按部就班的探索過程,期間尚未遇見不可調和的矛盾衝突,李清賞清晨起臥亦無太大不適應感,穿好衣物著急在滌塵或合璧帶人進來前去開窗,意外發現手指間多了枚金製戒指。

“誒,柴睢,”她把戒指取下來對著晨光耀目的窗戶看,“這又是你自己親手打的戒指麼?”

大小合適,模樣樸素低調,內指側是稍細一圈戒身,外露處未如當下時興的戒指那般嵌鑽,而是鑲著片與橢圓形戒指麵等大的寶石切片,切片上麵,雕刻著朵梅花。

首飾盒上的花無比精美漂亮,戒指上雕刻的梅花卻是造型簡樸,李清賞一眼認出來,這般花樣子是她照著首飾盒上的花所畫的簡筆。

她挺喜歡那梅花樣式,私下練習畫過許多,不曾發現柴睢有否特意留心過,她好奇柴睢又是如何琢磨出將簡筆花刻在戒指上的。

柴睢打著哈欠慢吞吞爬起來,困得眼睛睜不開已熟練地把衣裳一件件往身上套,係衣帶時含糊不清道:“我實在還沒學會在寶石上雕刻,故請彆人幫忙打了這對戒指,”

半睜不睜的眼睛強行被掀開,她看過來,雲淡風輕問:“戴著可合適?倘不喜歡,我們便一起去匠人那裡選選其他樣式。”

李清賞抿起嘴,看看手上戒指,又看向衣屏前揉著眼睛跳腳拔鞋穿的人:“如何想起戒指上也刻梅花紋?”

這樣說便是代表喜歡這戒指了,柴睢提起嘴角哼哼笑兩聲,一副胸有成竹樣:“你隻說喜歡否。”

那廂合璧已敲了門帶人進來收拾屋子,李清賞沒再多言,抿嘴笑著用手隔空向柴睢點了點,她對梅花紋甚喜歡。

“殿下,”滌塵從外麵進來,至臥屋門前停步,語氣神色皆如常,“嗣爵和督總來了,在中庭書房等您。”

素來大掌事官沉穩,這幾句話說得並不急亂,李清賞仍舊感覺出哪裡有不妥,謝舒二人不曾同時在這般大早時候來找過柴睢,她轉頭去看衣屏前的人,不期然四目相對。

有甚麼東西從柴睢眼裡一閃而過,快到李清賞來不及看清楚,柴睢用指節搓了下眼角,衝滌塵擺手:“知了,洗把臉便過去。”

合璧帶著幾個婢子有條不紊整理屋子,滌塵拾個禮退下,柴睢伸個懶腰去門邊盆架前洗漱,困倦懶散地同李清賞說話:“隨之好像同於漪白處上了,小土豆這些年算是沒白跟在隨之身後當小尾巴。”

“是不是出甚麼事了?”李清賞追問道,柴睢鮮主動與她閒聊彆人的事,而當柴睢有些緊張時,這人嘴裡話便不知不覺多起來。

“不算大事,”柴睢擦乾臉,再給臉盆換上乾淨水待李清賞用,“無非還是朝廷裡那點糟心境況,你下午下差我去接你罷?”

李清賞將信將疑看她,跟著過來洗漱:“倒是不用去接,我自己回來就行,總感覺謝夫子和舒督總這時候來找你,有些不對勁。”

柴睢笑,戳了下她腦袋,打消她疑慮:“倘若真是有急事,我還有功夫在這裡慢吞吞洗漱,慢吞吞和你說話?彆瞎想。”

很快,洗漱收拾罷的柴睢出門離開,儘管已是很努力壓下那份凝重,儘管周圍無人察覺出太上與平時有何不同,李清賞確然敏感察覺出些許……硝煙味?

兩個時辰後,中午,延壽坊公建女子學庠:

天溫似比昨日還要炎熱許多,教舍前空地上,虛空之氣被酷日炙烤得扭曲變形,九個學生忍耐著暑熱在教舍裡吃飯休息,李清賞和盛春波坐在差房書桌後各自進食。

天氣過熱,人沒甚麼胃口,即便“蒲夫子”在斜對麵大快朵頤,李清賞依舊興致缺缺挑著碗中米飯按粒吃,沉默許久,她感歎道:“那夫子不在,近來也沒再聽說甚麼朝廷裡最新發生的事,咱們吃飯時連個消遣都無。”

那溯健談外向,為顯自己人脈廣消息靈,常在用飯時給大家講些新鮮發生的朝廷大事。

盛春波已不止一次領教過李夫子的套路,再不長心說不過去,頓了下,她含糊道:“朝廷近來大事,不就是罷免內閣首輔麼,昨個下午我回家,走到我家巷子口時,還聽納涼的街坊鄰居們在聊這個。”

李清賞嘖聲:“不該沒其他大事罷,內閣首輔那樣大的官,他被罷免,難道不會牽連其他甚麼人?”

“牽連了啊,”盛春波一攤手,“童山長不就進去了麼。”

李清賞無奈閉了閉眼,實話實說道:“今早我剛起來,謝夫子與舒督總便找上門,我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他兩個從不曾同時一大早找上門過。”

便是去冬柴睢密謀事情時,謝舒二人亦無有過這般趕早。

“哦你說這個,”盛春波繼續頂著滿頭大汗啃她的麻辣鴨脖,辣得嘴唇血紅,“華蓋殿大學士劉文襄和武英殿大學士李耕,昨晚被三司聯合下獄了,你聽說過劉文襄和李耕罷。”

“聽說過,如雷貫耳。”未進梁園而暫住在和公處時,大理寺少卿申沉為讓她相信和光,曾給她說過內閣的七位主事官員。

首輔一人,總裁閣務,位同尚書;大學士六人分領六方屬務,與首輔共計國事,官階雖不高,位同尚書。

李清賞忍不住擰眉:“和首輔、和公已然罷官,兩位大學士算是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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