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苦澀藥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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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早間的風,應是帶著暖意的。金子般的陽光,斜斜灑滿了整個廊道,也照在晏檸的身上。

崇弈緊扣著他的手,溫暖而有力。

可晏檸卻仍覺,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貫穿全身。她輕顫了下,眨了眨眼睛,最終沒有抬頭,隻福了福身子,細不可聞地問安道:“拜見皇上、太後娘娘。”

明黃色的龍袍下擺晃動了下,少年略顯低啞的聲音傳來:“皇叔、皇……郡主,朕正要去太皇太後處。為了南弋國祚,皇叔及郡主作出如此犧牲,朕……”

應是太皇太後已派人將婚期定至兩年後的消息通知了他二人,這會子正趕去商議、敲定具體的懿旨內容。

“皇帝,”太後清雅的嗓音響起,“攝政王麵前,還需慎言。你怎知,婚事推遲於郡主而言是犧牲呢?人家從前百般逃避、萬般推辭,如今總算是得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又能有多委屈呢?”

崇弈握著晏檸的手愈發用力,令她生疼,可晏檸卻覺自己凍得,連那手上的溫暖都感受不到了。

“你說是吧?欣寧郡主?”

晏檸終是抬起了頭,看著麵前那張高雅豔麗的絕色麵容,抿了抿唇,想著應得回些什麼,可卻無論如何開不了口。

“本王心覺,太後才應慎言。女子出嫁乃是終身大事,郡主慎而重之,又何錯之有?”崇弈嗓音深沉,語氣既冷且硬。

崇弈回完話,拉著晏檸便繼續往前行了。

隻是,他的步伐卻頗為急促,再未因她的不適而放緩半分。

晏檸被拖著手,幾乎小跑著才將將跟上了他,也完全未察覺到,背後少年略顯熾熱的目光。

到了宮門口,崇弈抱著她上了馬車,便將她緊緊地按在了自己懷裡。

她不敢掙紮,隻悶悶地說了句:“崇弈,手疼。”

他放開了緊握著她的手,卻仍未言語,隻雙手更加用力地擁著她。

“崇弈,”她輕喚他,眼眶微紅,語氣裡帶著一絲難辨的委屈,“我不是像太後說的那樣。我那日允了你,是真心的。昨日提了婚事推遲兩年,是不願你為我……”

“我知道,我知道。”崇弈低頭,額頭抵著她,歎道,“對不起,阿檸,方才是我失態了。”

是他心中的不安在作祟,是他貪心又急切,失了當初耐心守候的那一份心境了。

可晏檸終究還是落了淚,他此刻又恢複了往日的溫柔體貼,卻讓她心中愈發酸澀難忍。想到待會要去清風茶樓喝那避子湯,她竟覺自己仿佛是個揮著匕首在紮他心的惡人。

馬車行至攝政王府,崇弈抱著晏檸下了馬車。這會子,她堅持要自己走回寧軒,隻說宮中秘藥效果甚好,已覺無大礙了。

崇弈知她害羞,又看她確實步履輕鬆許多,便陪著她走回了寧軒。

將她送至房門口,他將她摟在懷裡片刻,又低頭輕吻了她額頭,柔聲道:“好好休息,我去宣政殿處理些事兒,儘快回來陪你。午膳估計趕不回來,你自個兒先用。”

“嗯。”晏檸低低應了聲。